「你不需要做這些事的,需要什麼儘管吩咐下人就是。」她的漠視與視而不見,令駱曜鉤惱得只能訴諸行動,要她正眼注意他。
「這是我心甘情願,不必事事假手他人。」她微笑道,繞過他繼續前行。
「曜天呢?沒和你一起來?」駱曜鈞追上她,厭惡提到這個名字,卻又忍不住要問。
「他有事。」
「喔?他捨得讓你一人前來?」駱曜鉤態度盡量裝得自然,卻又控制不住微酸的妒意。
「為何不能?難不成這兒是什麼龍潭虎穴?」她好笑的反問,透過眼角觀察他臉上的表情。她是受銀狐的托付,在這兩天代替他來守護他爺爺的,清查過濾老人家接觸的貼身物品及一切吃食飲水,隔絕任何可能成為下毒工具的來源。
「你和曜天……是什麼樣的關係?」這是駱曜鈞最在意的事。
「很重要嗎?」幻蝶抿唇輕笑,明知故問。
「如果沒什麼關係的話,你怎麼願意代替他來陪伴我爺爺?」駱曜鈞瞇起眼,可不想被隨便打發過去。
「有分別嗎?難道你不知道老人家是最需要人來陪伴與關心的?」她四兩撥千金的將問題丟回給他。
「你也和溫湘琴一樣為了想進駱家門而做努力嗎?」他嫉妒,偏又嘴硬得拉不下驕傲的自尊承認自己的情感。其實早在第一眼見到她時,駱曜鈞就為她傾城的容顏所著迷,但這絕色女子卻一點也沒把他放在眼裡,即使他的身份尊貴為駱氏集團總裁她依然不為所動,她清淡的笑容對誰都一視同仁,即便對象是他也一樣。她對他是完全的視而不見,但他卻惱火的發現他的眼底早進駐了那一抹儷影。
幻蝶聞言,輕笑一聲,「有何不可呢?」
她銀鈴般的笑聲清脆悅耳,駱曜鈞再也克制不住情動的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的去路,同時也對她的回答感到氣惱,「若你想下工夫,何不將心思放在我身上?」
她停下腳步,終於抬眼看向他,但他卻因為她突如其來的瞅視而感到臉紅心跳。
「我想你可能誤會某些事了,駱大少爺。」她揚開一個迷人的微笑,「我來這兒純粹是為了來探望駱爺爺,你們兄弟之間的競爭與我無關,駱家少夫人的位置由誰來坐,我更是沒興趣知道。」
「不……」他立刻急忙想澄清,「你並不是競爭中的勝利品,我對你……」他幾乎要衝口而出了。
幻蝶沒放在心上,像只捉摸不著的美麗粉蝶,翩翩然從他的眼前移開。駱曜鈞不輕易打退堂鼓,不再自討沒趣的換了個話題,「爺爺最近的精神好很多,可以不用借助輪椅自行走上幾步了。」他的臉色陰沉,有些嫉妒爺爺能得到她的照顧。
「真是好事一件不是嗎?」她笑著側眼看向他,「難道你不這麼認為?或者……這根本不是你所樂見的情況?」她問得別具深意。
駱曜鈞驚然一驚,心底立刻警戒起來,「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只是隨口說說,你看起來似乎受到極大驚嚇的樣子。」她一臉似笑非笑,一雙媚眼卻瞧得人心慌。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他強裝鎮定,癡戀的迷霧稍稍散去了些,警覺心讓他重新審視起眼前的女子。
「我大概是偵探小說看太多了,別放在心上。」她笑得很迷人,讓人無從生氣起,像惡作劇愛玩的小孩,弄亂了一池水後若無其事的走開。「如沒其他事,容我先走一步。」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駱曜鈞眼底的迷戀尚未散去,卻多了一抹陰沉。
☆☆☆
明亮的會議室裡,「冥月」難得的幾位重要大將全數列席,這表示這次的任務難度等級較高,不同於那些毒梟及軍火販等小角色,每個人手上都有一本卷宗,詳載了這次目標獵物的身家資料。
銀狐一雙長腿交疊於桌上,睡眠不足的打了個好大的呵欠。收集獵物的情報資料一向是他的專長,經過半個多月的搜索,他昨日才從歐洲回來,因為還未調回時差而有些混亂。
正和眾人討論整個行動計劃的蒼鷹利眼一掃,目光落在頻打呵欠的銀孤身上,他冷不防地突然開口,「銀狐,你打算怎麼處置那個小女孩?」
「啊?」打到一半的呵欠怎麼也無法再繼續,銀狐頓了頓,睡蟲全數跑光,「當然是殺人滅口了。」他淡淡的說道。
「何時動手?」蒼鷹沒能讓他打混過關,「出任務前你必須把身邊雜務處理好,不能有任何分心。」嘖!這樣的場景和對話怎麼有些似曾相識?好像是御影為情失魂落魄時曾出現過的。
「你該不會是故意在拖延時間吧?」幻蝶媚眼一瞟,似笑非笑。
「當然不是!我為何要?」
「或許你喜歡她還不自知,呆呆的以為能像以往排除其他小雜物般輕鬆。事實上你根本狠不下心,否則依你的性子早就動手了,不會將日期一延再延,讓她有活到今天的機會。」幻蝶不疾不徐的剖析,事實證明,旁觀者清的真理永遠是對的。
「怎麼可能?她不過是個小鬼。」銀狐想也不想的嗤了一聲,駁斥她毫無根據的推論。
「但別忘了她仍是個女的,或許就是你從來不去深究,總不把她當一回事才沒發現事情的真相。」幻蝶的推斷完全合情合理,教人幾乎無從反駁。
銀狐呆了下,像被霄劈到般靜止,某種暖昧不清的感覺一直潛伏在心中某個晦暗不起眼的角落,卻在這一刻被猛然掀開,瞬間變得清晰明朗不已。他怔愕著,突然嚴重的自我懷疑起來。
「不會吧……」他的聲音萎頓得就像見到世界末日提早來臨般,卻仍執意的不肯去相信。
「黑豹當初知情時也是不斷逃避抗拒;處理過黑豹問題的你應該是最清楚的了。」
「別把我和那笨蛋相提並論。」黑豹冷冷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