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玩嗎?」
「不了。」她只想找個地方好好大笑一場。
天!單行書這個男人還有什麼壓箱寶沒現出來?要不是這四個傻子鬧場,他肯定不會表現自己鐵拳小子的實力,嚇得一票蛇鼠縮頭藏尾。
穿著入時打扮的都會男女退離湯姆熊的娛樂天堂,走回現實世界。
風鈴般清脆的笑聲在踏出的那一瞬間再也抑忍不住,留下餘韻繞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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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你有沒有看見他們的表情?哈哈哈……」
「你不應該讓自己暴露在危險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稍有姿色的女人都應該把自己包成肉粽關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直到變老變醜不再有吸引力才能重獲自由?」不會吧,又是一頭沙豬。
他的表達能力真的有問題嗎?上來台北之後總是被誤解多過明瞭。「我是說遊樂場的環境複雜──」
「在台北哪個地方不複雜?」一句話對得讓人無法反駁。「我已經很習慣這種場面,如果你有注意的話會看見代幣兌換台的小姐已經請警衛人員過來,只是在他們出場之前你已經嚇壞那些人,搶了風頭。」
「是我多此一舉了。」他應該想得到有保全才對。
唉,只怪當時怕她吃虧,沒作多想。
向莞突然安靜下來,定定看著他。
單行書被她的視線弄得很不自在,悄然瞄向左右想找出有什麼讓她如此──專注。
微慌的心思下一秒被她的聲音定住:
「希望不是我多心,你一直在避免出風頭對不對?」
她是個聰穎的女人,是以單行書並沒有否認,但也不承認:「沒有避免,只是認為沒有必要引人注目。」
「噯曖內含光。」在人人搶露風頭、怕被人比下去的現代工商社會,這種人少得可以列入世界級保育類動物保護看管。
「抱歉?」沒聽清楚她剛說什麼。
「我說你上輩子肯定是竹林七賢的一員,隱居在山上能不引人注意就不引人注意,最好到死前都沒有知道你姓啥名誰。」
她的比喻總是這麼不倫不類?「看樣子你的心情是變好了。」
「嗯,拜大俠單挑酷斯拉的橋段所賜,我很開心。」
可惜愉悅的心情在下一秒看見手機來電顯示作結。
「商凡庸,你找我?」
「你跟齊大少出去之後就沒回辦公室,換作是你會不會到處找人?」他腦中轉過不下十個危險畫面,急得像與美女在原野同游突然肚子痛又找不到廁所的可憐男人,找到人之後得到的竟然是這麼冷淡的回應,情何以堪。「你這沒良心的小東西,枉費我那麼擔心你。」
「我比較擔心的是跟你出去的女人。」早不打晚不打,偏在開心的時候擾人。
那廂,商凡庸笑得無奈:「謝啦,但那問題不必閣下替我操心。下午不回來了嗎?」
「你也知道要應付齊東麟那種人會抽走我一整年的生命力,讓我休養生息半天行不行?」
電話線傳來低低的笑聲:「他又要你收山嫁人了?」
「齊大少顯然認為我很適合作齊家主母的未來接班人,好讓他對家族有所交代,進而換取出外打野食的特別優惠──你幹嘛皺眉?」她詢問的對象自然是身旁靜待的單行書。
「你身邊有人?」
「嗯,一個朋友。如果沒事的話,我掛斷嘍。」
放下的心又被她吊了起來。「等等,是什麼朋友?男的女的?怎麼認識?」
沒辦法,此姝前科纍纍,老是膂b識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士,最深刻的一次記憶是接下某建設集團的案子與當時阻礙工程進行的地頭蛇交涉,最後還變成人家的乾女兒,過程之驚險萬分讓他白了好幾根頭髮。
「商大媽,麻煩你收起窮緊張的瞎操心行不行?」服了他,有時候比她娘還擔心她。「與其擔心我,不如想想自己是不是該收心做個居家好男人。」
「這是兩碼子事,不要混為一談。告訴我在你身邊的人是──」
嘟──向莞單方面結束通話,順便關機。
「你男朋友──」
「凡庸不是我男朋友。我跟他是朋友也是上司下屬,並不涉及男女感情。」
單行書仔細回想那日兩人並肩的畫面。「你們給人的感覺很相似,非常諧和。」
「也許就是因為太像才只能作朋友,像兄妹一樣,如果真的當了情人會有近親通姦的不自在與罪惡感。」
溫和的笑紋僵了下。「你一定要用這麼石破天驚的比喻?」
「加深你的印象啊。我已經受夠流言蜚語,還有某小報暗示我其實沒什麼本事,之前的成績是他幕後主導,而我只是一具草包美人、傀儡娃娃而已。」
「那不是真的。」
毫不猶疑的否定就是最好的鼓勵,向莞笑得好開心。
「沒錯,那不是真的。可是一廂情願相信這個推論才是事實的大有人在,我懶得花時間一一澄清就隨他們人云亦云、加油添醋。單行書,你的眼睛沒瞎,看得見事實。」
「這種稱讚法讓人高興不起來。」
「那就習慣它,我不太常稱讚人的。」
這個男人並不像外表那樣的好商量,他凡事有自己的觀察和想法,不會跟著群眾瞎起哄。向莞暗忖,在看似斯文可欺的表面下,這個男人真實的那一面究竟是什麼呢?
坦白說,這勾起她的好奇心。
離開供人休憩的涼椅,向莞站直身子,發現自己跟單行書身高大概只差十公分左右。「你大概有一百七十八吧?」
「一七九點二。」這跟剛才的話題有什麼關聯?
「果然,我一百六十八公分。」
「向小姐──」
「又來了。」能不能別這麼有禮貌?真受不了。「你這個人真不是普通的怪,別人是一打照面就直呼對方名字裝出一副很熟稔的樣子,好彰顯其交遊廣闊達三江的人面,乘機大肆炫耀一番,就你致力於跟人撇清關係。不習慣與人相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