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巧路過這裡,應該也不會改變什麼現狀,反正這麼晚了他理當不在,懶散的我也不想進去求證。
「凌雅雁?凌小姐?」
這個聲音?唉!人真的不能太鐵齒,才說著呢!想見的人沒見著,不想見的人卻頻頻出現,我迎向剛走出大門的林琪珊。
「你是來找永霖的嗎?」林琪珊的問聲有絲急切,而後眼色帶點批判性質,將我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啊?盧永霖真的在這裡?這麼晚了……
「還杵在那裡做什麼?快點來!」林琪珊的話,教我蓄存的鬥志一時不知何去何從,她的態度不太像是找碴,我還以為她又打算同我鬥嘴哩!
被林琪珊拉著入內,我感到不可置信。警衛似乎和她很熟,朝她輕輕點頭,也不問我是誰,就放我們進去。
「不管你是不是路過,你再不出現,永霖就要結婚了。」林琪珊透著些惱怒。
哦?這麼說起來,似乎盧永霖結婚的對象不是我?我怎麼沒聽說?
林琪珊面色懊惱,兩眼則又尖銳掃視我全身。上回我全身上下行頭低於一千元,這可大概一萬元不只——是我親愛的媽媽為我打點的——她批判的眼神也跟著有些為此而改變,從輕蔑到挑剔從不屑一顧轉而視我為大敵,衣著真的可以影響別人的態度如此之多?
「這是什麼?」林琪珊的眼睛一掃,一把抓住我按扶住包包背帶的左手細瞧:「鑽戒?永霖也送你鑽戒,那不就表示差不多玩完了?我還以為永霖要跟馨蓮結婚的消息是假的,因為還有你在,沒想到你這個位子坐不到半年就遜位了?我真是高估了你!」她氣急敗壞甩開我手。
我怔住了。
前天,盧永霖才「欣然答應我向他求婚」,不管我們是不是說真的,才過了兩天,竟然有了他要和岳馨蓮結婚的消息,我看著林琪珊不悅的面色,遲疑著該不該告訴這顆鑽戒的來龍去脈。
「看你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是不相信呢?還是嚇傻了?」林琪珊皺著臉對我悶不吭聲感到不以為然。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問。
「前天下午,馨蓮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永霖的爸爸片面先答應了,永霖不肯,現在正在樓上吵哩!」林琪珊說著,又拉著我往電梯跑。
那麼,這是盧永霖那天突然離開的原因?
「你要帶我去找他們?這個時候我不該出面吧?」說實在的我很懷疑林琪珊的居心,依她以往的行徑,難保不是想整我。
「你應該出面!與其讓姓岳的那個女人得逞,我倒寧願敗在你的手下。」林琪珊按了六樓。
這是什麼意思?我以眼色詢問。
「等下你就知道了。」她道。
「為什麼要幫我?岳小姐不是你的朋友嗎?」我開口。姓岳的女人……瞧林琪珊連稱呼都換了,當初即使是佯裝為岳馨蓮出頭,畢竟兩人還是站在同一陣線上,而今天竟反過來當真是女人的友誼薄弱到可以為了男人而隨時毀去?可悲!現在她為了盧永霖,竟可以和我這個敵人同仇敵愾。林琪珊恨恨道:「你竟然很討人厭,但起碼是從頭到腳徹底一致的討人厭,不像她……哼!」
顯然還有內情,似乎不是個太愉快的故事,算了,我不想過問。
「雅雁!」盧永霖一見到進門的我,立刻衝了過來,抓起我的臂膀:「我結婚的對象除了雅雁,沒有別人!」他劈頭就冒出這句嚇壞旁人的話。
旁人指的是岳馨蓮和她身邊的一個中年男子。我順勢望去,正對上兩犀利的視線,不安衝擊著我對盧永霖的舉動的震撼,私下和他開開海誓山盟的玩笑是一回事,這麼公開的叫嚷,不讓人頭皮發麻兼耳根發熱還真難。
我兩手合握成拳,偷偷在拳內撫著那枚戒指。戒指,盧永霖還沒看過呢!
「很好,加油!」林琪珊靠了過來,在我耳朵邊輕聲道。
我轉過頭迎向林琪珊的微笑,竟然還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了鼓勵?轉向岳馨蓮,則是完全不同的對待——她臉怨毒的教人害怕,悖離她以往貫有的溫柔,是我從未見過的樣子。
年頭變了,敵人成盟友,無端又被不相干的人上,真是天有不測風雲。
「你說的就是她?」那中年男人看看盧永霖,又緊盯著我瞧。
「盧伯伯,雅雁是我的朋友,我可以見證永霖愛的是她,不是馨蓮。」林琪珊又上次出人意料之外地護著我。
幾時我們也成朋友了?上回碰面,兩個白癡女人還張牙舞爪的對峙哩!這回,我該謝謝她嗎?
那中年男人不因林琪珊的放而有所動搖,不怒也不笑,並沒有表情洩露,很仔細地打量著我。很奇怪,他對我並無敵意,我卻更感忐丐,當初面對林琪珊的父親時,那股不知死的狂妄勇氣,今日卻不知哪裡去了。
他應該是盧永霖的父親吧?也許我在意的是這點。
「你是雅雁小姐羅!」那中年男人竟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很客氣地朝我打招呼「以前沒聽永霖提過你,我真該好好罵他,也不早點介紹你給我認識,以後若有空,歡迎到盧家來玩!」
聽不出這是客氣還是真心歡迎,盧永霖的父親比起林琪珊的父親要圓滑多了,憑我微薄的幾年社會經驗,實在辯識不出真假。
「您是盧伯伯嗎?如果有機會的話,當然了。」我也笑了笑。
看看身旁的盧永霖跟著鬆了口氣,林琪珊搭上我的肩膀表示支持,面容陰睛不定的,只剩下岳馨蓮了。
「爸,以後我會常帶雅雁回家。」盧永霖堅定地搭上我的另一個肩膀,也露出笑容。
情況看起來,似乎我所獲得的票數要略高一籌,好現象嗎?
盧伯伯微笑著點砂:「嗯!如果馨蓮同意的話,你就快結婚的人,朋友和未婚妻的重要性要分清楚,別讓馨蓮覺得我們家的男人對老婆不夠用心,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