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擒賊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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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兒臣好累,不想同人爭了,要爭,可能也爭不過人家。」

  隨著她的落寞,蕭北辰心也跟著一沈。

  不戰而退可不是她的本色啊!他寧願見她霸道刁蠻,也不願她……

  「沒關係!」明熙公主竟粲然一笑:「這是兒臣不聽母后話的後果,兒臣活該!什麼鍋配什麼蓋嘛!兒臣腦子裡的鴛鴦蝴蝶該放飛了,那種抓不住的男人還是算了,此後兒臣會安分的守在宮裡,等著招個相熟又有身份地位的貴族王孫當駙馬,這是母后的期望嘛!未來的駙馬一定會將兒臣捧在掌心,疼進骨子裡,兒臣一定會幸福的……」

  狗屁!

  他們不能長相廝守,算什麼幸福?

  蕭北辰忍不住了,他決定上前反駁她的謬論!

  「兒臣不會再見他了!」

  這句簡直致命的話,當場將蕭北辰的雙腿黏附於地,再也難動彈半分。

  宛若發下宏願,明熙公主的神情語氣認真,又略帶討好與撒嬌。「母后,兒臣真的聽話,真的不會再見他!母后請安心的走,不要再擔心兒臣了,兒臣真的不會再見他……」

  宛若遭受雷極,蕭北辰感到整個人炸為粉碎。

  靈堂內的人兒渾然不覺他的存在,逕自喃喃自語:「母后,您說兒臣乖不乖啊?」

  孺慕的嬌嫩聲,軟化蕭北辰亟欲瘋狂嘶吼的衝動,只能征征望著她那淒然的笑容,心肺狠狠扭扯,呼吸紊亂而急促。

  最後,是那一邊面頰上滑落的一滴晶瑩淚珠,打消蕭北辰驚動她的念頭。

  淚珠順勢沁入了案上的雪白,濕透成一小塊圓,像滴在她母親的衣襟上。她的母親若有靈,應當也同他一樣不捨吧?

  此情此景,他像是個局外人,她們母女口中的局外人,這兒沒有他插足的餘地。

  但,既然這是她的選擇,他便該尊重她。

  只是,他們連說句話都不能了嗎?

  他不甘哪!

  ***

  嚴冬的天即使過了卯時,也只微亮著。

  明熙公主揉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身上覆了件紫貂裘,身下躺的是臥榻。

  猶記得昨晚,她渾渾噩噩地趴在案上睡著了,幾時爬上臥榻的?而她身下覆著的毛氈,是她這幾日用來覆身的,身上蓋的紫貂裘明明放在坤寧宮,幾時長腳跑到她身上來了?

  腦子一清醒,鼻子也靈敏起來,她敏感地察覺有吃的,忙環顧左右。

  臥榻旁的小几上,置放著熱騰騰的食物——滿滿的一大碗紅棗雞湯,五個熱呼粉嫩的甜饅頭,還有幾碟小菜。

  不同於以往的山珍海味,又唯恐她吃不飽似的,儘是耐餓的食物,份量也多的驚人。

  是小雙又來過了?明熙公主挪了身子靠過去。

  正要動筷,一見饅頭旁還擺著昨晚落地的銀釵,閃耀著的銀光像在提醒她些什麼。

  「小雙挺細心的。」她毫不遲疑地一樣樣試了試,確定無毒才開動。

  餓了一天,她不再顧忌淑女形象,狼吞虎嚥起來。

  一度她異想天開,胡亂猜測這些吃的會不會是從供桌上長腳跑下來,還回頭望了望母后牌位。

  應該不是吧?供桌上似乎沒有這些東西,況且還是熱呼呼的。

  明熙公主自嘲疑神疑鬼。愉悅地吃了個飽後,走到盛洗盆邊,她意外發覺連盆裡的水都冒著熱氣。

  小雙手腳真俐落,連水都打好了?幾天來洗的都是冷水,嚴冬還真冷得不好受哩!

  舒舒服服地洗完臉,天才剛亮。明熙公主從角落拿出拂塵掃帚,準備將靈堂掃個乾淨,這是每天必做的工作,她不願假手他人。

  天大亮後,小雙端著食籃而來,一見桌上已是杯盤狼藉,她有些錯愕。

  明熙公主輕責:「跟你說了留在宮裡你處境危險,怎麼又來了?」

  說是這麼說,能在清冷的靈堂裡再見到她,仍是感到歡喜,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暖。

  小雙搖搖頭,「繼續為棣王爺效力,才是危險,奴婢自己一個人,也逃不了多遠,若能得公主收留,奴婢願意伺候左右。」

  想了一夜,她決定賭賭運氣。伺候明熙公主,起碼暫時不必過提心吊膽的日子,不必為承擔棣王爺任務而忐忑,至於往後宮中將由誰當家,那是以後的事,她決定將注押在明熙公主身上。

  明熙公主倒也真心喜歡她。小雙手腳俐落,又較以往的侍女貼心,就算她們有緣份吧!她決定將她留在左右。

  一得到收留,小雙歡喜地即刻便想討好新主子。搶著收拾完桌子,便拿著水盆要去打水,卻發覺水還留有一些餘溫。

  「公主,朱荷已經來過了?」小雙問道。朱荷幾時突然勤快起來?

  明熙公主心中一動,不動聲色道:「你再換上一盆也好。」

  小雙溫馴地領命而去。

  望著小雙背影,明熙公主心頭驟起的狂烈震撼,久久平復不了。

  不是小雙!更不可能是朱荷!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明熙公主回眸一笑,既是羞怯又有些自得。

  「母后,您可瞧見他了?您覺得他人怎麼樣?」

  第八章

  如絮輕盈而無雜紋的紫貂裘——當世五大珍寶之一。

  初見明熙公主穿它時,蕭北辰那雙賊眼發亮,吹了聲響哨,嘖嘖讚歎它完美的色澤與質地,一度還讓明熙公主頃怒個半天,直怨他什麼都誇盡了,就忘了誇穿著它的人。

  蕭北辰不慌不忙道:「紫貂裘有價,穿著的人兒無價;能誇的不稀奇,誇不出口的才稀奇。」

  蜜如糖的賊口,不用一個讚美詞彙,便將她吹捧得心都酥了。

  多少個夜裡,明熙公主上山下海——上屋頂談情說愛吹冷風、下鄉伴著蕭北辰一戶戶作案——便是穿著它,足見對它的喜好;那一夜,他為她從坤寧宮中帶來它,披在她身上,足見將她的喜好記在心裡。

  他老是嫌她穿得不夠,擔憂她身子挺不住,真是多慮……

  「母后,您瞧他多傻!兒臣戴著孝,艷紫色的衣服能穿嗎?」明熙公主對著母親喃喃埋怨,薄嘖著像包容他的無心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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