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說到嬌妻,厲千孤臉上不自覺的散發出某種幸福光芒。「她還小,還孩子氣得緊,不過無妨,總有一天她會長大的。」
「但願如此了。」
凝視著兒子臉上的光彩,潘儀貞的笑容越來越猙獰。
可惡!看樣子她兒子是陷進去了,以前三個姑娘,都是她為他訂的親,沒有真實的情愛;所以即便她們死了,厲千孤還不致痛徹心扉。但風箏不同,他們倆是真心相愛的,讓她不由得開始擔憂。
她不死便好,若是死了呢?她兒子該怎麼辦?
看來她得好好想個法子才行。
* * * * *
「哎喲!好想吐喔,可是又吐不出來,澤蘭,我是不是真的快死了?」
風箏最近不但非常渴睡,而且還時常覺得想吐,她不敢告訴厲千孤,怕他擔心,只能對著貼身婢女大吐苦水。
「呸呸呸!小姐,妳別胡說了,大概是這些天天氣悶熱,妳才會覺得不舒服,沒事的。」澤蘭趕緊安慰。
「真的嗎?」
「當然當然。」澤蘭強調著。
風箏又擰起眉頭。「奇怪,外頭怎麼那麼吵?」
隱隱約約聽到一連串的鈴響和嘈雜聲,讓她覺得更不舒服了。
「小姐,我去看看好了。」澤蘭話才說完,門外即刻傳來一陣敲門聲,她立刻上前去開門。
鈴鈴鈴──
「天靈靈,地靈靈,妖魔鬼怪速離、莫停!」一個身穿道袍,手持桃木劍和搖鈴的道士突然闖進,手上桃木劍亂揮,搖鈴也響個不停,嘴裡還唸唸有詞。
「喂!你是誰?怎麼亂闖進來?」澤蘭驚訝地喊。
「哎呀!妳這個死丫頭,走開啦!」潘儀貞充滿虔誠地雙手合十朝道士一拜。「對不起,道長,這死丫頭不懂規矩,你原諒她吧!」
「嘿──」道士不回答,瞇著眼,搖鈴搖得更響,桃木劍更是亂揮一陣。「妖氣,有妖氣。」
「什麼妖氣?」風箏看不下去,上前問。「娘,妳這是做什麼?」
「我請道長來抓妖啊,妳沒看見嗎?」潘儀貞將她一推。「讓開,別打擾了道長。」
「拜託,抓妖幹麼抓到我房裡來?」風箏不解地問。
潘儀貞回過頭,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哼!我要保護我兒子,這是我兒子的房間,若真有妖氣,自然得祛除。」
迷信算命師就算了,竟然還相信這種茅山道士,風箏簡直快氣死了。
「娘──」
「走開啊!」潘儀貞不聽勸,虔誠地跟在道士背後。「道長,請問該如何祛除妖邪?」
風箏捧住臉,胸口鬱悶得要命,她已經沒力氣去對抗這個婆婆了。
「嘿!妖氣甚重,近日內,貴府必定有血光之災。」道士突然大喊。
「什麼災呀,想騙錢也不換句高明的詞兒聽聽。」風箏氣悶地道。
「哎喲!妳在說什麼?這麼大不敬。」潘儀貞尖聲指責道。「道長可是我好不容易重金禮聘來的,能由得妳這般胡言亂語嗎?」
眼看著小姐又要被欺負了,澤蘭當機立斷,轉身立刻跑出門去搬救兵。
「大師啊!你別跟我這個蠢媳計較了,快告訴我,該怎麼解災避禍。」潘儀貞誠摯地問。
蠢媳?風箏更加頭痛欲裂了。
「這個......」道士沒有正面回答,繼續手舞足蹈。
天啊,他又跳又叫,手上那搖鈴搖得風箏頭都快昏了,她忍不住再度抗議。
「拜託,可不可以別再搖鈴,我頭都昏了。」
「風箏,妳是故意在跟我作對嗎?」潘儀貞板起面孔問。
此時道士又從懷裡拿出一堆符紙亂撒,嘴裡繼續唸唸有詞。
「好好好,娘,妳要請道士我不反對,但是別在我房裡作法嘛!」風箏眉頭緊鎖。「妳瞧他,把這些符紙撒得滿地都是,這......」
「大師高明,他在降妖伏魔。」潘儀貞認真地道。「大師啊,請您指點迷津吧。」
「娘......」
「走開、走開,別想阻止我,妳沒聽見大師說了,最近有血光之災,說不定就是在說妳,我這是為妳好。」
「妳在胡說什麼?」哪有做婆婆的一天到晚咒媳婦死的?「我不管,我不要他在房裡念這些鬼咒,我......嗯!我頭暈,我想吐。」
「風箏,我一再隱忍妳是看孤兒的面子,妳可別以為我這做婆婆的好欺負!」潘儀貞冷冷地指責。
「妖氣,妖氣──」道士繼續作法,所撒的符紙更多了。
「走,你快走啊,我這裡沒妖沒邪,你走啊!」風箏不能與婆婆正面衝突,只好去和那手舞足蹈的道士說。
「該走的是妳,妳給我滾開,少在這裡礙手礙腳了。」潘儀貞臉一橫,伸手就將她往門外推。
毫無防備的風箏就這麼被她推倒在地,她突然覺得肚子非常疼痛。
「哎喲!我的肚子好痛。」她捂著肚子喊。
「妳別裝死了,孤兒不在這裡。」潘儀貞冷言冷語道。
「娘,是真的......我、我真的好痛。」風箏冷汗涔涔地道。
「哼!妳以為我會相信妳嗎?少給我扮可憐了,妳......」
「箏!」突然一雙有力的臂膀,扶起倒地的風箏。那聲冷喝打斷了潘儀貞的話。「娘,妳的話太過分了吧?」
潘儀貞一看到原本該在鏢局忙的兒子竟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心下當場一慌。
「孤兒,我不是......」順著厲千孤的背後望去,她看到了澤蘭,這才知道是誰壞了她的好事,氣得咬牙切齒。
「救我,厲哥,救我......」風箏虛弱地說完,便昏了過去。
「箏,箏──」厲千孤沒時間管其它的事了,望著臉色蒼白的嬌妻,他的心揪成一團。「澤蘭,快!快請大夫。」他慌急地喊,趕緊將嬌妻抱上床。
「沒......沒那麼嚴重吧?」潘儀貞也被嚇壞了,她知道風箏不是個會裝柔弱的女子,但是天地為證,她只不過是輕輕推了她一把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