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事情真是這樣的話,他便不能讓她太早死,或許她能抑制住他的病情,讓他好好的入睡。
華幻鳳依舊謹慎地直瞅著他,雖然他現在看起來溫和許多,不過,她仍不敢掉以輕心。
瞿邪在心裡做了打算,既然她能安撫變身為妖怪的他,那麼也一定能安撫現在的他,他已經整整三個月不曾睡個好覺,除了昨天外。
如果今兒個夜裡華幻鳳若能令他安穩入睡,他便停止折磨她,若不行的話,留下她也沒什麼用,她就只有死路一條!
他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地起身,不管仍然坐在地上的華幻鳳。
華幻鳳根本不敢亂動。
瞿邪瞥了她一眼,直接走到門邊,命令地道:「開門!」
房門馬上打開,讓他得以出去,他出去後,門又迅速地關上。
華幻鳳終於稍微放下盈滿心坎的害怕,不知為何,看到他,她會打從心底升起恐懼感。
他給她的震撼太大了!
如今她猶如籠中鳥一般,被囚禁著,飛不出這一個窄小的空間。
*** *** ***
夜幕低垂,桌上擺著精緻的點心,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強烈勾起人們的食慾,引人垂涎三尺,然而對於華幻鳳,她竟一點想吃的慾望也沒有,她正煩惱著不知何時她才能逃離這裡。
她發現她的三餐變豐盛了,不過這對她根本沒差別,以她目前這種情況,她也吃不下去。
她低歎一聲,呆坐在房間內。
除了有人送膳食進來外,根本沒見到半個人影,而送膳食來的人總是匆匆的來、匆匆的去,好像很怕跟她相處一室似的,她長得很恐怖嗎?
過於豐盛的膳食,透露著些許古怪,不知瞿邪又要玩什麼把戲了?
大概不會讓她太好過吧!
想著想著不禁有些困了,華幻鳳換上單衣,躺在床上正要入睡,卻聽見房門開啟的聲音。
她假裝睡著了,也許進門的人看見她睡了便會離去,可她等了好半晌,並沒有聽見腳步聲離去的聲響。
接著她發覺她頭上似乎有黑影,可能來人正在察看她睡著了沒,她驚駭地不敢張開眼,繼續裝睡。
心想,反正他看一看,等一下就會走了。
等到她發覺不對勁的時候,她身旁的床榻早已被人佔據。
華幻鳳連忙擁著被子彈跳坐起,赫然發現躺在她身旁的人居然是瞿邪。
「你想怎樣?」華幻鳳抖著聲問,防衛地盯著他,她沒忘記他曾羞辱她。
「既然沒睡,何必裝睡?」瞿邪將手交叉置於腦後,淡淡地道。
「你究竟想怎樣?」
「來看看你的命值不值得留下。」瞿邪毫不在乎地道,好似人命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麼。
「這跟你躺在我的床榻上一點關係也沒有!」華幻鳳緊捉著被單反駁。
「那可不一定。」瞿邪像討論天氣般那麼自在。
「難不成……你還想羞辱我。」華幻鳳把話挑明了,她的心因此念頭而顫抖。
遇見了他後,她的沉默寡言及笑容便隨之消逝,心中滿滿的是害怕與恐懼,她又不習慣歇斯底里發洩情緒,只有讓淚水直往肚子裡流。
她甚至連反抗的力量也沒有。
「現在我倒沒那份興致。」瞿邪不疾不徐地回道。
聽他—席話,華幻鳳依然不敢放寬心,直截了當地問:「你到底想怎樣,明說吧!」她可不想絞盡腦汁亂猜測,卻徒勞無功。
「睡覺。」瞿邪簡潔有力的回答。
「這裡不是你的房間!要睡覺,請你回你的房間,而不是跟我擠在同一床榻,男女授受不親,這道理你該懂吧!」華幻鳳同他講道理,不過,以他不聽別人勸告、恣意而為的行徑看來,她對他可不抱持著太大的希望。
「這就是我的房間。我壓根不在乎那些道德,我想怎樣就怎樣。」瞿邪狂妄地又道,那語氣彷彿全世界淨踩在他腳底下。
華幻鳳心想他說得也對,既然這是他的房間,他執意睡床,那就讓他好了。
她想越過他下床,誰知瞿邪動作比她更快,一眨眼,她已趴臥在他的身上。
華幻鳳與他眼對眼、鼻對鼻,嘴巴幾乎快碰觸到他的唇,兩人近到她能感受到他的鼻息,這情形令她不知所措。
「我可沒准許你離開這床榻。」瞿邪略帶威脅的口氣說。
「我想……」
華幻鳳剛要開口,便被瞿邪狠狠的目光嚇得把下面的話全梗在喉嚨。
「想都別想!你乖乖地待在我身旁,伺候我入睡。」瞿邪緊摟著她,霸道地命令。
「我不會。」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人哄,入睡還要人伺候。
睡覺只要閉上眼睛,等待睡神的召喚便成了,有什麼好伺候的,他這人也真奇怪。
「不會就唱曲子來聽。」她的歌聲或許能幫助他快快入眠。
「我……」
「快點!」他不耐的催促。
華幻鳳在他的厲眼威脅下,只好以現在這副尷尬的模樣輕唱著曲調,那柔美的歌聲,帶著能安撫心靈的音符,完美地流洩而出。
像安眠曲一樣,她一曲接著一曲,不停由小口中吟出歌聲。
如同前次一般,瞿邪在她的歌聲下,慢慢地沉沉入睡,不過,手臂仍有力的緊擁著她,深怕她會在自己睡著時偷偷溜走。
華幻鳳一看他入睡,便停下歌聲,細細地打量起他的臉龐。
睡著的他,臉上的線條柔和許多,不再感受到他的凶殘,若不是見識過他的無情,此刻的他根本不會令人聯想到他殘忍無情的一面。
一個人的心究竟是何原因變得如此扭曲?
她確信他原先的性情絕非她現在所看到的這般,一定是什麼原因才造成他的無情。
望了他好半晌,在無法以不驚醒他的方法下掙脫出他的懷抱,她只好趴在他身上,傾聽著他平穩且有規律的心跳聲……
她的心底倏地滑過一絲令她陌生又奇特的怪異情愫,然後慢慢地跟著沉入夢鄉。
屋內的兩人如同夫妻般相擁而眠,在此刻,他們之間沒有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