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這麼魂不守舍的,你真愛上阿哲了?」
劉欣宜歎了口氣,這件事每個人都看得出來,那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我是愛阿哲沒錯,那又怎樣?」
「愛他,就把他搶到手啊,哪有客氣的!」
劉欣宜冷笑一聲:「搶過來?哪有那麼簡單?柳柳,你記不記得,國中和高職時的我們,對愛情有許多憧憬,也有不同的想像,我們就曾假設喜歡上別人的男朋友的情形,記得嗎?」
齊如柳哈哈大笑。「怎麼不記得,我們達到相同的共識,遇到這種情形,當然毫不考慮,把那個人搶過來,當然好朋友的男友例外。」齊如柳是笑自己那時的年少輕狂和無知。
「是啊,現在想想,這種答案還真是幼稚得可笑,感情哪有說搶就搶得來的;對方若是不喜歡你,任憑你使出十八般武藝,那人還是無動於衷,自己出醜罷了,感情是不能強求的。」這段單相思讓劉欣宜對感情的看法成熟許多。
「喂喂喂——你別用那種『歷盡滄桑』的口氣說話好不好,年紀輕輕的,說的話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事情還沒有絕望。其實,據我的觀察,阿哲並不是對你完全沒意思,只是還有個季夢在,我想等阿哲理清他自己的感情,你們這種複雜的三角習題,才有解開的一天;說真的,不知道阿哲到底是看上你哪一點?嗜錢如命的守財奴嗎?」
齊如柳的話愈說愈離譜,劉欣宜氣得丟了個枕頭過去:「你今天是來這裡做什麼的?白吃白喝不說,還淨說些莫名奇妙的話,把我的心攪得亂七八糟。」
「好了,明天要開合夥人會議,早點睡吧!晚安。」齊如柳才不理她,拉著棉被蒙頭睡了,齊如柳知道她今天晚上又會失眠了。
???
劉欣宜搬出去後,換季夢搬進劉欣宜原來的房間,照顧孟寰哲的生活起居,季夢像是有心討好孟寰哲,又像是想彌補些什麼,表現得比平常更加溫柔,一點也不像叱吒商場的女強人。
孟寰哲根本沒察覺到季夢的改變,整個人像失了魂似的,整天關在工作室裡,有時連飯都沒吃。
「夢工坊」業績好得讓同業嫉妒,不是沒有原因的;有兩個像被鬼附身一樣拚命工作的合夥人,業績不好才怪。
工作室總是鎖起來,任何人都不准進去,連季夢也不例外。季夢常假裝不經意地問孟寰哲,他到底在工作室裡忙什麼?孟寰哲只是草草回答,只用「沒什麼」或「趕設計圖」等話帶過,季夢要說自己不在意,那是騙人的。因她知道劉欣宜搬出去的真正原因,她擔心孟寰哲這麼冷淡的原因是為了劉欣宜。工作室鎖得緊緊的,連季夢也不讓她進去,這裡根本沒有別人會來!擺明了就是不讓她進工作室而已,難道孟寰哲嘴裡不說,可是心裡卻在怨她?
這天晚上,工作的門沒有關好,開了一條縫,正好被經過的季夢看到。季夢知道偷窺別人隱私是不對的,但是她又想知道工作室裡到底有什麼秘密,內心掙扎了許久,最後,感情終於戰勝了理智,她輕輕將門推開,探頭偷看——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孟寰哲的身影,他背對著門,根本不知道季夢在偷看。假的模特兒身上披著一件衣服,說是衣服也不是很恰當,只是假縫上去的衣料而已;不過衣服的雛型已經出來了,是件新娘禮服。
孟寰哲正一針一針地仔細縫製,心無旁騖的他,沒察覺季夢早已站在他身後。
季夢從沒看過孟寰哲這麼專注地做一件事,孟寰哲可說是個天才,相對的也沒有耐心,從不花費太多心神在一件事情上。尤其是工作,還有同時迷上好幾件的多次紀錄,像現在這種專注一件事的情形倒還是第一次。
設計師親手縫製衣服,非常不尋常,難道,這件衣服對孟寰哲有什麼特別的意義?或是要送給特別的人?
孟寰哲大概是累了,轉轉頭,用手捶了捶僵硬的肩膀,像是感覺到背後的視線,回過頭後看到是季夢,他便以極快的速度用布把衣服整個蓋起來。
確定衣服沒問題後,這才冷冷地對季夢說:「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我不是鎖上了嗎?你怎麼進來的?」身體還擋在衣服前面,不讓季夢看見。
季夢倒是不在乎孟寰哲的態度,反正最近的他情緒變化無常,季夢早已習慣了。「你門是鎖上了,可是沒有靠緊,我知道偷偷進來有點不對,原諒我!」
要對一張如花似的笑臉生氣,真的很難,孟寰哲搔了搔頭後說:「算了,你進來做什麼?」
「沒什麼事,我只是來叫你吃飯了,我還得去佈置餐桌。」說完就轉身走了,關上房門前,還探頭進來說:「放心,以後我絕不會偷看的,這是個驚喜,不是嗎?」
季夢的心情真的很好,可以說長久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那件新娘禮服一定是孟寰哲親自為她做的,不然,為什麼要瞞著她,絕對是給她的驚喜。
看到準備餐桌時口裡還哼著歌的季夢,孟寰哲不知該怎麼說才好,他知道季夢一定是誤會了,誤認為是他為她縫製的禮服。難道不是嗎?這難道不是他為季夢做的事嗎?還是他心裡另有個新娘人選?
為什麼要縫那件禮服,連孟寰哲自己都不知道。
「怎麼了?呆站在那裡,過來坐下。」季夢拉孟寰哲到他的位子坐下。「我會忘記今天看到的事,你放心好了。」季夢高興得差一點吹口哨了。
看到季夢這個樣子,孟寰哲的心更沉重了。
「對了,阿哲,你手臂上這個瘀青是怎麼來的?」
「喔,這個啊!」孟寰哲不禁輕撫手上的瘀痕,這是劉欣宜為了證實他不是作夢而捏的。很奇怪,這麼久了,瘀痕一直沒消失。
「很痛嗎?」季夢開心的眉頭都快打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