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還有,我的佔有慾是很強的,在往後日子裡,我不允許有人在你身上得到比我更多的注意力,就算是小孩子也一樣,今天算是初犯,原諒你好了。」說完,才放開劉欣宜。
以後?孟寰哲是在暗示什麼嗎?她的心「噗通噗通」地跳得好快,得用手按著它,才不會讓它從胸口跳出來。
特意宣告的結果,反倒讓孟寰哲不知從何說起,能不能直接對劉欣宜大喊「我愛你」?不行她要是聽到這話一定拔腿就跑,不然就是被嚇呆在當場,雖然他是可以趁機佔點便宜,但是當事人意識清醒時,再吃她豆腐不是更好,孟寰哲可以想像,劉欣宜清醒後的第一反應還是拔腿就跑,而且死不承認有這件事。
單刀直入不行,那就來個迂迴作戰好了。
孟寰哲趁著倒咖啡的時間,順便想想該怎麼說。
「欣宜,你記不記得我的稿被偷的事?」孟寰哲拿了杯咖啡給劉欣宜。
「記得。」劉欣宜也還記得那時許的願,絕不會讓何麗麗好過。
「我真的想過放棄服裝設計這條路,賭氣得想乾脆就和季夢結婚,乖乖幫季伯父的忙算了。可是,我的內心深處卻很不情願,我不甘心就這樣被擊垮,不甘心被人決定了我的後半生。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沒有人會用我的稿,我的作品再也沒有市場了,環境雖殘忍,但它卻會逼你面對現實。就在我決定放棄時,你提出了一個我沒有辦法拒絕的誘惑,如果成功,就能實現我長久以來的夢想,所以我毫不考慮的答應了。」
「可是,我的計劃的確太過天真,而且一廂情願,我們能成功也真是奇跡。」劉欣宜一直認為他們能有今天,運氣佔了很重要的因素,尤其是感謝那個賣房子給他們的騙子。「你這個人就是這樣,一點也不居功,我覺得我們會成功,你佔了很重要的因素,若你硬要說是運氣,那我會說——欣宜,你是我的幸運女神。」孟寰哲直勾勾地看著劉欣宜,要讓她知道,他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全都出自真心。劉欣宜竟然臉紅了。「你這樣誇我,我會不好意思。其實,我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只是想到一旦失敗,我就會血本無歸,才拚命到現在。」
「這就是你和季夢不一樣的地方,你會自己想辦法解決;季夢從小就有父親為她打理好一切,知道我的事情後,第一個反應是去求她爸爸,沒有先問過我。」
「這是季夢她關心你,想為你解決一切煩人的瑣事,讓你心無旁騖地從事創作,她的一片心意難道錯了嗎?對你的體貼也錯了嗎?老實說,我那時還真為季夢叫屈,更恨不得替你把那些錢收下來;要是有了那筆錢,也許我們當初不會走得那麼辛苦。今天,很幸運的,我們成功了,你才能在這裡說這些大話,萬一結果和現在不同,大家不是要喝西北風?你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劉欣宜愈說愈激動,激動的原因不是沒拿到那筆錢,而是為季夢不值,她還沒打算住口:「真心相愛的兩個人,本來有困難就是需要互相扶持的,哪還需要去分彼此。可是有的人,尤其是男方,認為接受女方的資助是沒骨氣、沒志氣的行為,將來在女方面前會抬不起頭來。這是哪門子的大男人主義?骨氣、志氣可以當飯吃嗎?罔顧現實的下場,就是空有一身傲骨但卻潦倒一生。」
「是!是!你說得對。」孟寰哲趕緊安撫劉欣宜的脾氣,直接面對老虎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但是交往了那麼久了,我的為人她卻還不明瞭。那一瞬間,我忘了,我根本沒有資格對季夢說那些話;我也在不經意間多次傷了她的心,這些事情讓我瞭解,我們之間還是存在著很大的差異,只是以前不知道,或是刻意忽略而已。」
「只要有心,這些差異還是可以彌平的;兩個人來自兩種不同的生活環境,有差異是理所當然的嘍,這不是借口。」劉欣宜認為只要人有心,不怕沒有做不到的事。
奇怪,劉欣宜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還是她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這些話聽起來,倒像是和他唱反調?
也難怪孟寰哲心裡納悶,納悶歸納悶,他的決心並不會因此而動搖。以前是不知自己的心,才會那麼猶豫不決,現在既然知道了,當然要親手抓住自己的幸福。
「不,人有很多種,是有那種克服萬難而終於能在一起的人;但是也有因環境外力干擾而分開的情侶,不然,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令人落淚的淒美愛情故事?」
對這個問題,劉欣宜的確是無話可說,並不是所有的有情人都能終成眷屬的。
「剛剛說的話有點離題了,和我指的『重要的事』無關,現在回到重點。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有一個女生卻出現了,其實她在我身邊已經很久了,只是我一直沒發覺而已。」話說到這裡卻停了,他要讓劉欣宜去想、去猜,順便觀察她的表情,她對他,是否也像他對她一樣。
劉欣宜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知道孟寰哲說的那個女孩子是她。本來聽到這個消息,她應該欣喜若狂的,可是一想到季夢,她的心卻整個糾在一起,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劉欣宜的樣子,卻讓孟寰哲誤以為她還不懂他的暗示。「公司上軌道後,你搬了出去,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搬出去的真正原因,是不是季夢對你說了什麼?」孟寰哲很篤定地認為一定是季夢對劉欣宜說了什麼,不然,以她那種愛佔便宜的個性,怎麼可能做出放著每個月六千元的外快不賺,還倒貼房租這種事來。
孟寰哲瞭解這件事並不能全怪季夢,若他和季夢的立場調換過來,他也一定會這麼做的;也許會做得更絕、更狠,因為,情人的眼裡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何況是像劉欣宜這種大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