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失控的是他!聶輕心中尖叫,但她卻沒有吼出口。只是,端放在膝上的手卻握得更緊,連裙子都被好捏出一道縐褶了。
「今晚你將成為我的女人。」他聲明。
「不可能的。」她的眼中終於現出了一抹神采,聲音卻是破碎的。
那眸光教東方任心驚。
行走江湖多年,他在實力相距太大仍執意挑釁的對手上看過太多同樣的神情,那是一種只求傷害他、不顧自身安危,甚至願以死做為交換的眼神。
怕她做傻事,他焦急地上前一步想阻止。
惹得聶輕驚叫連連:「別過來!」
劍光一閃,東方任這才發現,聶輕端放於膝上的手中早預藏了一把短劍,而現在劍已出鞘。
「把劍給我。」他朝她伸出手。
「不。」她將劍握得更緊了。
「別怕我。」
聶輕白了他一眼,嘲弄他荒謬的言語:「我根本不怕你。」
東方任的眼神狂野的似要將她撕吞入腹,而兩位堂姐對於初夜的威脅更佔滿聶輕所有的思想,恐怖感讓她全身爬滿了雞皮疙瘩。
她的手不停地抖著,仍不肯丟下劍;丟了劍就等於丟棄她所有的勇氣,她不要。
東方任不理會她的失控,信步朝她走去;他堅信,天下沒有他弄不到手的東西,包括女人。
「別的女人想求都求不來這得天獨厚的恩寵,而你竟敢拒絕我?」他的耐心與溫柔早已不見,這樣的東方任是駭人且難以安撫的。
她的拒絕讓他想起隱藏多年的挫敗滋味。
「別把我和其他女人相提並論,我和她們不同!」她低叫。
「沒錯,你是我明媒正娶、拜過堂的娘子,也是該讓你明白義務的時候」東方任又跨近一步。
「別過來。」聶輕揮劍威脅。
「你以為小小的刀刃便奈何得了我?相信嗎?我可以在你還來不及眨眼的瞬間,便奪下你手中短劍?」
說得也是,如果他像傳聞般無所不能的話。
聶輕遂倒轉劍將利刃抵住自己雪白的頸項。
漆黑如夜的雙瞳死命瞪大,唯恐她一不小心眨眼後便讓他攻了過來。
「你在幹什麼?」
「你要是敢再靠近我一步,我就自殺。」
反正都是痛,既然如此,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自己來還比較不痛些。
「搞什麼鬼?」東方任低咒,好好的興致都讓她給破壞了。
「我是個瘋婆子,你不該對一個瘋子有興趣的。」
「你沒瘋。」他慢條斯理地道:「我會找出你拚命要讓人誤會你神智不清的動機,就算要我花上一輩子的時間也無所謂。」
聶輕挫敗地呻吟:「你為什麼不去找你的寵妾?去找她,別來煩我。」
「別在我面前說這句話!永遠!」東方任吼完便甩袖忿恨離去。
這一刻,聶輕只有一個感覺——巨龍真的噴火了。
只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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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踢門聲。
這震動讓天亮才入睡的聶輕瞬時驚醒。
來不及睜眼看清來人是誰,便伸手到枕下,等她牢牢地握住短劍後才有勇氣睜開眼。
她怕死了又是東方任闖進來,沒想到看到雙手叉腰站在床前的東方徹。他的小臉上滿是惡作劇得逞的鬼靈精:
「嘿嘿,終於嚇到你了吧?」
「是你?」全身放鬆的聶輕攤軟在床成大字型。「拜託,以後進門時別學你爹那樣踢門好嗎?」她抱怨。
「為什麼?」
「因為你可能送掉一條小命。」她咕噥著,當著他的面收起短劍。
「你幹嘛拿著劍對我?」東方徹防備地瞪著她手上的利刃。
「是啊,要是我的反應慢一點,你的小命就要沒了。」掀被下床在屏風後更衣的聶輕問:「對了,你一早找我有什麼事?」
「我要帶你去個地方,順便和你商量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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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促著聶輕草草用完早膳的東方徹,拉著她的手便往外走,一路上,不管聶輕如何追問,東方徹總是神秘地笑著,最後才招認:
「我們要去的地方很清靜,非常適合練功。」
「練功?」你要拜我為師?聶輕可高興了。
「才不是!我怎可能拜你為師,那我豈不是矮你一截?」
「什麼矮我一截?我是你的後娘,你本來就小我一輩,來,喊聲娘來聽聽!」聶輕挨近他。
「才不要!」東方徹推開她的身子,正經八百地道:「這是交換條件,我帶你去『活水澗』,你教我武功。」
「為什麼?」
「因為只有你不怕爹的懲罰。」
躺在病床上的東方徹想通了一件事,他能打敗堡內的侍衛並不是他練了無敵神功,而是因為大家不敢傷害他,除了怕爹的責罰外,更怕萬一有個閃失他就成了第三個夭折的孩子。
再下去,他真就成了井底蛙的半吊子,這樣的他長大後如何能管理無央堡?如何服眾?
但沒有父親的命令,就連名霄也不敢僭越,想學武功可說是難上加難,不得已,只好轉而從聶輕身上著手。
「你帶我去活水澗就想換我一身功夫,這樣豈不太便宜你了?你千萬別學你爹立志當個奸商。」
「那——再加上劉廚子做的零食點心,如何?」東方徹果然太嫩,被聶輕三言兩語的挑拔後便自動加碼。
「真的?」聶輕的眼一亮。
劉廚子美其名是無央堡的大廚,但真正負責堡中膳食的是他的徒子徒孫們,劉廚子只有在心情好時才會下廚耍弄幾招;他的甜品更是天下一絕,讓聶輕吃過一次後便念念不忘。
「我是少堡主,我的話誰敢不聽?就算是劉廚子也得賣我面子。」
「就這麼說定了,咱們擊掌為誓?」
東方徹的手遲遲不肯伸出來。
「怎麼了?拖拖拉拉的,一點也不像你!」
「上次我和你擊掌為誓害得你被關進黑牢,這次會不會又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