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為了什麼?
走上樓梯的方洛煒,一進自己的房門之後,臉上便揚了抹淡淡地微笑。
他緩緩地褪去了身上的衣服,不經意地瞄見桌上那張發黃的照片。
怎麼會不記得呢?
在相隔了這麼久之後又再度重逢,他十二年前的初戀到現在可沒有減少多少!這些
年來認識了許多的女人,總是在她們身上找不到相同的愛戀。
而今她又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裡,怎麼會不記得呢?
只可惜,己是名花有主的人了,他可不會那麼輕舉妄動,那段初戀的回憶就暫時留
給自己好了。
他望向了窗外;今晚的舊金山夜空似乎顯得格外的清澈,他輕歎了一口氣;看來,
今天又是一個難眠之夜了……
※ ※ ※
「真是的,為什麼你不是同性戀呢?」
方家頗大的溫室裡,四處是稀奇古怪的植物,從南非的特有花種到亞馬遜河的大型
植物,幾乎樣樣都有。
滿室的綠意在陽光的透射下,呈現出一片讓人感到寧靜的溫和。
喬治赤裸著身子,站在一大盆大型綠葉前面,擺著好不容易調整好的姿勢,半噘著
嘴咕噥道。
方洛煒揚著嘴角,低頭調整著手中超精密的攝影機,透過鏡頭望向眼前的喬治後,
才又接口:「別嘟嘴。」他命令道:「我不想浪費底片。」
喬治翻了一個白眼,這才聽話地收回了半嘟的嘴唇,在聽見他按下快門之後,又不
情願地抱怨道:「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嘛?又麻煩,又愛吃醋。三天兩頭就愛找架吵。」
「至少摸起來不會毛茸茸的啊。」他還是盈著那抹笑意。
「我也可以把毛剃掉啊!」喬治倒是不服氣。
「感覺還是不一樣,」他笑了:「不過,如果你是女人,我就可以考慮看看。」
「哼。」喬治揚高了下顎,就是討厭他說這樣的話:「我才不想當女人呢!」他的
口氣還是那麼高傲:「她們麻煩死了。」
「是嗎,」洛煒趁機又按了下快門:「那實在太可惜了。」
每次跟喬治照像的時候就非得要聽他在那邊咕噥,只可惜,每次跟喬治照出來的作
品又是他最滿意的傑作。
從喬治身上,他總是可以找到男人的固執及女人的嬌柔,所以在照像的時候,總是
可以輕易地表達出他想要的情境。
所以只好忍著耳根子,專心地把工作做完。
「那個笨女人知道你喜歡她嗎?」喬治換了一個姿勢之後又接口問道。
這一問卻讓方洛煒自鏡頭裡抬起頭來:「你知道?」他從來不認為自己跟誰提過這
件事。
他驚愕的表情反倒得來喬治一聲不屑:「怎麼會不知道?就是你常帶在身上那張照
片中的女孩啊!」閉著眼睛都知道是誰。
「可是,」他倒覺得好笑:「那是很久以前的照片啊!」
「拜託,」喬治這又是一個白眼:「全世界能夠笑得那麼白癡的人不多,你當我真
的那麼沒大腦啊?」
可是……
他又低頭望向照像機鏡頭,喬治高傲的表情襯著綠葉,形成一副很美麗的照片,他
趁機又是一個快門:「不一定把照片帶在身上就表示什麼。」
「認識你這麼久了,」他很不想承認:「光看你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只有那個白
癡女人才一點都沒有發覺。」
「她有男朋友了。」
「那你還浪費時間幹什麼?」喬治睜大了眼睛,倒是不知道這一點:「都已經有男
朋友的女人就跟死了會一樣,沒有必要再浪費那個時間。身旁多的是有心的人。」他指
的是自己。
「可是,」洛煒淺淺地揚了一抹微笑:「我並不急著找伴侶啊。沒有女朋友並沒有
讓我的生活很難過。」
「死腦筋。」喬治又是一聲輕哼:「都說過女人很麻煩了,還找『女』朋友幹什麼?」
「是嗎,」他又按了下快門:「等我哪一天對女人厭煩了,一定第一個找你!」
「Dah。」喬治翻個白眼,這句話他不知道聽過幾百次了。真要等到洛煒對女人失去
了興趣,可能連他的頭髮都等白了。
方洛煒在此時又按了次快門,卷片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響起。
「底片沒有了。」他望著眼前的照像機後又抬頭望向喬治:「你先休息一下吧。」
「哼。」他還在嘔洛煒的氣,跨步便朝溫室出口走去。
「你要去哪?」望見他離去的身影,洛煒整理著手中的像機問道。
「喝水啊!」喬治倒是連頭都不回:「光是跟你抬槓,嘴都渴死了。」
「總要穿件衣服吧!」
「怕什麼?」他才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又不是第一次在這照像。」
說著,便見他的身影消失在溫室門口。一直倒看不到他的身影,洛煒無奈地歎了口
氣,便又低頭整理自己的像機。
這個喬治,他真的敗給他了;真的是一輩子改不了那個性子。
※ ※ ※
「完了!」
當陽光撒進了整個窗口,季曼婷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睡過頭了,她火燒屁股似的自
床上跳了起了,隨即急急忙忙起為自己套了件衣服,隨手整理了整桌的設計圖。
昨晚答應凱莉今天要送進公司的設計圖,這下可能又要遲到了!
慘了!慘了!她在心裡頭乾著急;這一陣子不進公司己經夠讓她嘔氣了,現在又遲
到……
她甚至不趕想凱莉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一整理好了之後,拎著那一大團的設計圖,
便匆匆忙忙地自樓梯口跑了下去。
「啊!」
一下樓梯便看到喬治一身的赤裸,讓季曼婷差點沒丟了手中的設計圖,她的臉在瞬
間成了一片的鮮紅,開口便是大罵:「你在幹什麼?」
沒有人一大早起來就看見一個男人光溜溜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的。
她的叫聲讓喬治嚇了一跳,便一看見是她之後,他高傲的表情一下又全浮上那張俊
秀的臉龐。
「幹什麼?」他當她是白癡似的:「喝水啊!你不會看啊?」
「那……」她甚至不趕直視他的身體:「那你為什麼不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