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有女朋友了?!」藍洛兒顯然吃驚無比。
「左先生,喝茶。」柏遠臣佯裝沒聽見,舉杯邀請左之奇。
「謝謝。」
「如果真去約會就好了。」柏太太笑意盎然,巴不得立刻有孫子抱。
「哼!」藍洛兒嘔氣的跑到窗邊眺望。女朋友?怎麼可能?上次不還說願為她終生不娶嗎?她有一絲自己不察的妒意。
「怎麼?哥有女朋友,你不高興啊?」柏遠臣再倒杯茶,暗暗打量洛兒寫在臉上的不悅。
「他有女朋友該告訴我呀!為什麼……」
「丫頭,你交男朋友會告訴奕凱嗎?」
「我才不交男朋友,有哥哥就行了。」
「說的什麼傻話?」柏太太寵愛的白她一眼。「媽媽想抱孫子很久了,你和奕凱最好同一天結婚,讓我們柏家雙喜臨門。」
柏家?左之奇愣了一下,沒有遺漏重點。剛才兜風時,洛兒不才說自己姓藍嗎?怎這會兒又換成柏了?
「我才不想結婚呢!」藍洛兒又坐回父親身邊,突然想到石籐高,「男人都是自以為是、粗野殘暴……」
「丫頭,誰教你的呀?」柏遠臣輕擰她的頰,笑著責備。」
「除了爸爸和哥哥。」她馬上補充。
「我看之奇也挺好呀?溫文有禮,一表人才。」柏太太加上一句,左之奇只是微笑。看來至少還有一個對他印象不錯。
「洛兒!」柏奕凱在大家的談笑聲中進門。為什麼左必奇的車會在外頭?他既緊張又惶恐。
在警察局被盤問良久後吊扣駕照,賠償問題還在商議中,連串禍患未除,難道又要開始新的風波?
「哥。」藍洛兒興奮的奔上前迎接。「你去哪裡了?我們都好擔心呢!」
「大哥。」左之奇有禮的起身招呼。柏奕凱看他的眼光就像數把飛刀似的,真不知他哪裡惹他礙眼了?
「你為什麼會在我家?!」柏奕凱口氣很沖,除了生氣還有不滿。
「我……」
「奕凱,對客人注意態度!」柏遠臣糾正他。兒子就是這點瞞不了人,一碰上和洛兒有關的事情就全不辨是非了。
「哥……」藍洛兒察覺他的怒意,卻不知怒從何來?左之奇要當我的家教老師,免費的哦!我想他一定……」
「你的功課不都問我嗎?」柏奕凱竭力克制瀕臨潰決的理智。冷靜、要冷靜,不可以現在翻臉……不可以……
「我怕你太忙了,萬一累壞身體……」
「你是認為我的程度比不上他?」
「不是的,我……」
「那誰要你自作主張找家教了?!爸爸?媽媽?我?」柏奕凱大吼出聲,轉身砰然將大門甩上!
「奕凱!」柏遠臣夫婦同聲怒斥,兒子的舉動太失禮義。
「是我提議的。」左之奇忍不住開口,愈來愈奇怪的感覺瀰漫他胸間。「洛兒快聯考了,我有自信讓她榜上題名,這也有錯嗎?」
「不必你多管閒事,馬上滾出我家。滾得愈遠愈好!滾!」
「奕凱!」
「哥!」
「快滾!」柏奕凱狂亂的怒喊,被心中無形的壓力逼迫得難以喘息。洛兒是他一個人的,為什麼有一大堆人想藉故親近她?
左之奇驚愕的瞧著這幕,半響才回神告別。
『伯父、伯母,下次我再來拜訪吧!今天……」他瞥了柏奕凱一眼,意思明顯。
「失禮了、失禮了。」柏太太連聲道歉的送他出門,柏遠臣差點氣得七竊生煙。他向來少發怒,兒子今晚實在太放肆。
「左老師。」洛兒歉疚的跑向他。「我們說好的事……」
「洛兒!」柏奕凱怒喝著衝過去,一把抓住她的肩頭用力搖晃。「有我教你就可以了,聽不懂嗎?!」
「奕凱!」柏太太想拉開他卻白費力氣。
「哥哥!我要學習獨立,不想事事都依靠你。」藍洛兒也升起怒火。「從小到大,哪件事不是你替我做得好好的?難怪石籐高笑我長不大,以後放學左老師會接我,你不必天天趕去學校了。」
一席話就像青天霹靂,說得柏奕凱面如死灰。
獨立?洛兒不再需要他了?小時老愛哭著躲在他背後的小女孩,現在居然要丟下他振翅高飛了?
「哥哥……」
「你要獨立是不是?你嫌我礙手礙腳是不是?好!我不會再管你了,隨你去吧!」
柏奕凱乍然奪門而出,汽車引擎聲發動後,不一會兒便迅速遠去。
「奕凱!」柏遠臣追至大門卻已阻攔不了。
「哥!」藍洛兒淚眼滂沱的大喚。她只是不想帶給他太多麻煩呀!為什麼他要生氣呢?
左之奇若有所思的撫著下巴旁觀。這種反應……是哥哥對妹妹的手足之愛嗎?
☆ ☆ ☆
事隔多日,石籐高還是沒回學校上課,藍洛兒的臉上全沒了笑容;不僅僅因為石籐高,柏奕凱不再和她說話才是最大的懲罰。
口不擇言的貶損一位想浪子回頭的同學後,又惹哥哥不快,她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聽說石籐高被關了一個星期呀!」
「為什麼?」
「公然挑戰警察嘛!報紙都登了」
「他爸不是挺罩得住嗎?有事送些鈔票不就成了?」
「這次不一樣,害一大堆車追撞,光賠償金就不得了啦!報上說,石議員要警方秉公處理,他完全沒意見。」
「一星期太便宜了啦!關個十年還差不多。」
「對嘛!像他那種社會敗類,最好一頭撞上電線桿,早死早超生。」
正當大家一片議論紛紛之際,藍洛兒卻忍不住為石籐高辯白。
「他沒那麼壞,為什麼你們講話這麼惡毒?石籐高是我們的同學,沒去看他已經夠可憐了,還……」
「洛兒,你吃錯藥啦?被欺負最多的人是你,你還替他說話?」班長搖頭歎氣,摘下眼鏡呵口氣後拭淨。「我看你是腦袋秀逗了,分不清正義與邪惡,唉!」
他只是愛出風頭,其實……」
「算了、算了,你不是趕快趴回桌上作夢吧!不懂人間疾苦的睡美人。」一句挖苦的話響起,她頓時啞口無言,同學們又笑鬧著繼續剛才的話題難怪石籐高不再來上課了,藍洛兒低歎。根本沒人歡迎他,來了也是如坐針氈,不如不來,可是……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呀!若非她當眾說了那麼殘忍的話,石籐高該不至於丟盡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