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出來嫣琪愛著你嗎?她這次這樣,該不是你又做了或說了什麼吧?」霍天擎歎口氣說:「有好幾次我半夜起來,經過她房間,聽到她都在哭泣,我問她,她又跟個沒事人似的。」
霍永威一震,沒有開口。
「其實嫣琪不錯,人又乖又好,永威,爸爸不是要你忘了彤語,只是你也該放開她了,多注意一下嫣琪。」霍天擎勸著兒子。說著,他已將車子駛進霍家。
霍永威邊想著父親的話,邊拄著枴杖走進自己的房裡,突來的滿滿情緒讓他想拿筆作畫。
夜深了,他仍坐在畫板前,等他畫了一段落,停下筆,他愕然地睜大眼睛,畫中的人……
他扯下畫紙,燙手般地將它揉掉,再放了全新的一張卻再也無法下筆,他頹然地將筆丟下。
想了一下,他撿起方才丟下的紙,攤開壓平,司徒嫣琪的笑容出現在他的眼前……
岳芊鈴將視線由電動玩具中移下來,看了看面前親密的兩個人,她撇撇唇,歎了口氣說:「我拜託你們,要卿卿我我找別的地方去,少在這裡惹人眼紅了!」
「要你管。」陶榆榛對岳芊鈴做個鬼臉,霍永晰則斯文地一笑,摟著陶榆榛的手稍微放鬆。陶榆榛卻又故意纏上來,伸手纏上他的頸項,示威般地對岳芊鈴揚起柳眉。
「你們比我姐他們更噁心耶,他們是夫妻,黏在一起就算了,你們……惡!」岳芊鈴完全受不了他們的一拍額頭。
「不高興啊?你也可以和星栩談談戀愛啁!」陶榆榛像只無尾熊一樣攀在霍永晰身上,霍永晰單手摟緊她,另一隻則寵溺地將她的髮辮拉到肩後。
「和他?哼、哼、哼!」岳芊鈴不屑再不屑,忽然惡作劇地說:「永晰,你和小榛那麼好,那你家裡那個小未婚妻怎麼辦,要來個『三人行』嗎?」
岳芊鈴丟下炸彈,洋洋得意地看好友的臉沉了下來,她竊笑著,知道陶榆榛一向在意這事。
「別亂說,小榛早就知道嫣琪和我解除婚約了,而且她也知道嫣琪和永威的事,對不對?」霍永晰盯著陶榆榛,怕她又鑽牛角尖。
他早就告訴過小榛他家裡的情況,就是怕若瞞著她,她如由別人口中知道他有所謂的「未婚妻」,七傳八傳地一定會有所口誤,小榛若信以為真拗了起來,只怕是不太好哄,所以不如他先招供。
所以在兩人某次旖旎歡愉,耳鬢廝磨之際,將倦累酥麻的小人兒摟在懷中,他向她說出所有的事。
果然小榛的反應一如他想像中的激動,只聽到他有未婚妻眼眶就紅透了,掙扎著想走,一直嚷著她不要當第三者,要不是因為她身無寸縷,他可難制得住她的好身手。
費了一番工夫才哄住了她,現在可不要被芊鈴兩、三句話又惹得她惱火了。他擔心地想著。
「嗯!」抬頭看進他擔心的眼神,陶榆榛嫣然一笑,信任他的踮起腳尖親親他的臉後放開他,眼睛瞪向那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岳芊鈴。
「問問而已嘛!」岳芊鈴乾笑著,忙把注意力又放在電動玩具上。
陶榆榛走到櫃檯旁,手一抬,已經多了一片卡帶在手中,是原本放在卡匣中的那一片。
「搞什麼鬼嘛!」在岳芊鈴的抗議聲中,陶榆榛臉上露出一個故意的笑容,玉手一揚卡帶凌空飛過,滑進休息室的門縫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啊!我的卡帶。」岳芊鈴慘叫道。
她縱身躍過櫃檯,衝進休息室去找她的卡帶,陶榆榛露出小人的笑容,猛的關上門由外將鎖鎖上。為了方便,休息室是裡外都能鎖的。
霍永晰將一切看在眼裡,為她們小孩子氣的舉動只能搖頭。
陶榆榛拍拍手,說道:「好了,把這死小孩關起來,一了百了。」
「開門啊!算了,你不開我就在裡面打電動玩具,不用顧店反而樂得輕鬆。哈哈哈哈……啊……我的電動玩具在外面,陶榆榛,你給我開門!」岳芊鈴從洋洋得意馬上成了洩氣皮球。
「讓本小姐考慮半個小時,再決定要不要放你。」陶榆榛喊回去,「你在裡面打卡帶吧!」
卡帶怎麼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霍永晰過來揉揉陶榆榛的頭頂,勸道:「放她出來吧!不然把卡匣還給她。」
「對嘛對嘛!還是永晰有人性,把電動玩具給我,順便拿一排電池給我,省得我打著打著沒電了,又要妨礙你們在外面親熱。」岳芊鈴不怕死地話又傳出來,還帶著濃濃地調侃意味。
「氣死人了,非得把你關到晚上不可!」嘀咕著,陶榆榛還是將電動玩具及電池從門縫下塞進去。
就在此時電話響了,霍永晰接了起來。「小榛,找你的。」
陶榆榛接過來聽,是陳諭。
「榛小姐,你快回來一趟,老夫人心臟病發了。」
由霍永晰陪著,陶榆榛回到慕容家,站在慕容艾梅的房門口,她遲疑了。
看慕容艾梅安靜地躺在床上打著點滴,她以往那種不可一世、威風八面的氣勢全不見了,現在她只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榛小姐,你可回來了。」陳諭迎上來,在房門外和她說話,「老夫人一直在念著你呢!」
「他們呢?」陶榆榛問的是慕容婷和慕容恆。
「恆少爺在上課沒聯絡上,婷小姐她……唉!別提了,如果不是她又為了這間房子回來和老夫人大吵大鬧,老夫人也不會氣得心臟病又發作了。」陳諭氣憤地說。
「她……沒事吧?」陶榆榛看了看房內,護士正在為慕容艾梅調整點滴的位置。
「現在沒事了,老夫人不肯去醫院,只好請醫生到家裡來,再請個特別護士來照顧她,榛小姐你快進去吧!」陳諭率先回到房間。
陶榆榛站得筆直,小嘴抿得緊緊地,她不太想進去。霍永晰自身後摟摟她,低聲說:「進去啊,再怎麼不是,她還是你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