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她悶了好久,都快發霉了,正好趁現在驅除掉煩悶的心情,樊音在心中歎了口氣,對自己說著。
鍾宇羿帶著疼惜的笑容,看著她微昂著的小臉,她彷彿十分享受這難得的陽光輕風的撫弄,一向冷艷的臉龐松柔下來,連唇角都含著淺笑,他瞧著,有點癡了。
兩個人安靜的坐在一起,恬靜安適的氣氛讓炫日要去打擾他們時,在心中天人交戰了一番,才緩步走過去。
「喂!喏。」炫日腳步未到,樊音已經有所警覺了。她在天虹組中的訓練可不是混假的,雖然身體乏力,但警覺心仍是存在的,她瞄了炫日一眼,淡淡的開口提醒著鍾宇羿。
「少爺,鴻揚企業的賴經理來電,在線上等著。」鴻揚是他們一個極重要的客戶,不然炫日才不敢來打擾少爺和少夫人呢!他已經可以看到少爺那殺人的目光,正一刀一刀的砍在他身上。
「你不能處理嗎?一定要我出面嗎?」鍾宇羿的聲調冷冽而不耐,他正在享受和音音難得的悠閒時光,難得這小女人不擺臭臉給他看,這炫日好好的來搗什麼蛋?
「賴經理說有急事,請少爺一定要親自去聽。」炫日必恭必敬的說,他跟在少爺身旁多年,自然看出少爺現在心情極度的差,已到想殺人的地步了。
鍾宇羿低罵了聲髒話,樊音微蹙眉,開口說道:「抱我回去吧!有事你就去辦。」
「不,音音,我去接個電話馬上回來,你在這兒再休息一下。」難得一個悠閒的好日子,他可不希望這樣掃興的收場,他知道音音還想再坐坐。
輕輕為她拉攏了披在肩頭的衣服,鍾宇羿走回主屋,炫日則跟在他身後。
樊音將視線移回遠方,心想,一個多月了,台灣那兒不知道怎麼樣了?「虹苑」裡還好吧!大家都平安嗎?芊鈴在羅馬的任務還成功吧?
那麼多年來她一直都著天虹組的人住在一起,她平時雖冷漠,不愛和其他的人交談,但在心中早就把她們當成一家人了,離開那麼久,她真的有點想念她們。
凝視著天際,她的眉悄悄聚起,瞪著遠處那塊急速飄近的烏雲。 見……見鬼了,她怎麼忘了這兒的天氣是反覆無常,說翻臉就翻臉的,瞧那雲陰暗的模樣……
果不其然,不到半分鐘就下起傾盆大雨,樊音無助的任雨水打在身上,很快的濕透她的全身。
冰冷的水滴順著她的髮梢向下滴,雨水夾帶而來的是急遽的狂風,冰冷駭人的寒意使她打著顫,才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鍾宇羿就急奔而來。
「抱歉,音音,我沒料到這雨說來就來。」他充滿愧疚的說,急速的將樊音抱起來,炫日在一旁撐著傘,小心的遮著他們回到冬院的房中。
「哈啾!」樊音打著噴嚏,雙唇忍不住的輕顫,讓鍾宇羿心疼萬分。
因為她身上全濕了,所以他先將她放在躺椅上,顧不得自己身上也濕漉漉的,他對炫日使個眼色示意炫日出去,炫日出去後,他開始脫她的濕衣服。
「你幹麼?」樊音皺起眉,用手捉住他的「狼」爪子。
「音音,你身上衣服都濕了,不換下來不行的。」鍾宇羿憐惜的反握住她冷冰冰的小手,放在唇邊呵氣,試圖讓她的手兒溫暖起來。
「不要你換。」她橫眉豎眼的瞪著他,還不是他害的,剛才他要是抱她回來不就沒事了?
「不要我換,你自己能換嗎?」好不容易搓暖了她的小手,他將手掌撫上她同樣冰的臉龐,小心的用手心的熱度烘熨這個她。
「找耀月來幫我。」樊音氣悶的說。
「耀月?我派她去羅馬辦事了,明天才回來。」鍾宇羿笑瞇瞇的繼續說:「蘭姨又去雁雁那兒玩了,喏,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我,還是炫日。」
樊音不語,瞪著他半晌,冷冷的說:「那別換了,反正一會兒就會幹的……哈啾!」話還沒說完,她就打了個大噴嚏。
「不行,瞧你冷得直發抖,乖!聽話,你現在可不能感冒了。」半哄著,他還是強硬的脫著她身上的衣物。
「討厭,你別碰我……」虛弱的掙扎著,樊音仍是抵不過他的攻勢,被脫得片縷不留。
「乖哦!」抿著唇悶笑著,他抱起氣呼呼的她,走進浴室,放了一浴缸溫熱的水,輕柔的將她放進水中。
溫水暖和了樊音的身體,也暖和了她的脾氣,她微歎口氣,讓水波將她包圍著,好舒服!
「暖和了吧?」鍾宇羿毫不避諱的在她面前脫下濕衣服,扭開蓮蓬頭衝過身體後,他擦乾自己,再套上乾淨的衣物。
樊音凝望著他的一舉一動,並沒有移開視線。
他的身軀原本就是她所熟悉的,現在再來表示害臊或矜持,只會顯得做作。
不可否認的,他是個很容易吸引女人目光的男人,而且她發現他對她仍是存在著吸引力的,樊音怔怔的想著,任鍾宇羿坐在浴缸的邊緣,溫柔的替她洗淨頭髮,再用大毛巾替她擦拭著。
「怎麼那麼安靜?」對她的毫不抗拒、任他擺佈,鍾宇羿狐疑之感勝過受寵若驚。
音音自回到島上後,從沒給他看過好臉色,總是冷若冰霜,不然就是怒火奔騰,像現在這般恬靜乖巧的模樣,太詭譎了。
他知道她過去七年過的是怎麼樣的日子,那種槍林彈雨、爾虞我詐的生活,確實改變了他的小妻子。
他仍然記得,他和虹姐聯合騙音音到羅馬出任務時,音音的那種冷靜果決、判斷清晰的頭腦,準確無比的槍法,敏捷矯健的身手,再次說明音音和七年前是大不相同了。
只是,要怎樣嚴格的訓練,強大的自我要求,才能讓一個原本嬌弱天真的小女人,搖身成為一個冷酷自律的偵探社探員,關於這一點,他不願,也不敢去想。
再怎麼樣,音音總還只是二十五、六歲的小女人,雖然在組裡就像大姐般,但他還是認定她是他那小小的、需要人好生呵護疼惜的小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