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月發過誓的。」耀月的態度仍是堅決。
「被你氣死了。」樊音嘀咕著,「反正不關我的事,我和他是不可能了,如果子翔能忍受兩地相思,那你們就慢慢熬吧!」
「少夫人……真的不打算原諒少爺了?」雖然覺得有點逾矩,耀月還是遲疑的問。
「我原諒他了。」樊音一笑,淡淡的說,「我已經原諒他了,只是,我不會留下來的。」
「耀月不懂少夫人的意思。」原諒和留下來不同的意思嗎?耀月有點迷惑。
「總之,你和子翔的事,你自己要有所斟酌。」樊音丟下話,放下手中的槍,她轉身離去。
耀月不安的注視樊音的身影,她有預感,這一次,少爺和少夫人想復合,恐怕是難如登天了。
「你仍是要走?」
又來了!樊音停下收拾的動作,將她由魚缸撈起來,正放在桌上晾乾的腕表重新戴回手上,她回身看著柯子翔。
「宇羿對你那麼癡情,你還是要走?」柯子翔一面說,一面搖頭。
樊音聳聳肩,沒有回答。
「你一走,破壞的可是四個人的幸福耶!」他在沙發坐下來,試圖再次遊說她。
「我沒有要你和耀月賠上你們的幸福啊!」她淡漠的說,一面檢查她的槍裡的子彈。
「可是月兒堅持不和我回台灣結婚。」柯子翔嘟囔著,語氣煞是委屈。
「那是你魅力不夠。」樊音斜睨著他,潑他一桶冷水。
「才不是呢!我的小嫂子,算給我一個面子,你就幫幫我的忙嘍!」他用近乎懇求的語氣說道。
「這事兒不能用面子來談的。」她理好她簡單的行李,再看了看房間一眼,她毅然地一甩頭,轉身走出房間。
「喂!喂!你聽我說嘛……」他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旁,想再和她談談。
她腳步極快,迅速的已經靠近停機坪。
「我已經勸過耀月了,她不聽我也沒辦法。」樊音停緩步伐,對柯子翔說,「她心中如果真的有你的存在,你定有辦法打動她的。你沒聽過嗎?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我聽過,但是不信。」柯子翔意有所指的說,「宇羿對你還不夠精誠嗎?結果他得到甜果了嗎?金石為之所開了嗎?」
「我……」樊音一時語塞了,瞪著柯子翔,她悶悶的說:「抱歉,我不是『金石』,我是『頑石』。」
好一個「頑石」,柯子翔長歎一聲,知道怎麼都勸不了她了,看來只有靠宇羿自個兒最後的努力了。
第九章
看見機門口的陣仗,樊音皺起眉頭,在心裡歎了口氣。
宇羿、炫日、耀月,全在那兒,看來如果要走,勢必得過這些關了。
「我說過,我要走時別攔我的。」她筆直的走到鍾宇羿面前,昂起臉瞪著他。
「我也說過,除非我死,不然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他專注的盯著她,語音輕柔的說,「如果你堅持要離開,就開槍殺了我吧!」
「你……你以為我不敢嗎?」她手一揚,迅速拔槍抵在他的胸口。
鍾宇羿制止了身後炫日及耀月上前的動作,他看看槍口,再看看樊音,一抹失意的笑染上唇角,他低啞的說:「開槍啊!」
樊音瞪著他,長吸了口氣。
「來啊,你瞄得夠準了,現在只要扣下扳機,就可以結束我的生命、結束你的仇恨,來啊!」鍾宇羿握住她的手腕,讓她的槍口更貼近他的胸口。
她明顯的一縮,隨即苦苦的、哀戚的一笑,說道:「我對你已經沒有仇恨了,七年前,只是……造化弄人,所有的事陰錯陽差的湊在一起,那已經不能說是誰的錯了。」
「既然已經原諒我了,你為什麼還要走?」他低喊著,「別對我說什麼你已經不愛我的狗屁話,就算你能昧著良心說出口,我也不會相信的。」
「我承認,我還是愛你的。」她迎視著他的目光,眼神中是一片怎麼也無法掩蓋的傷感,「但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為什麼?」
「和你在一起,只會一再的提醒我從前發生過的事,我花了那麼多年的時間來改變自己,讓自己堅強、獨立,讓自己能忘了你,忘了曾經發生過的事。我成功了,我已經不再是你的音音了,那個嬌弱需要人疼惜保護的樊音,七年前跳懸崖時,就已經死了。」樊音長歎口氣。
鍾宇羿一言不發的瞅著她。
「那段過往會一直梗在我們之間,只要我們見到彼此,就會想到它,那會造成我一輩子的痛苦的。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一如過往的七年,我們各走各的,也許,我們能做朋友吧!」她說完,他馬上倒抽口氣,清晰得讓大家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們永遠都無法只保持『朋友』身份的。」聽出樊音語氣中的決裂和堅定,他搖著頭說,「起碼我就無法將你當成朋友,我還是那句話,要走,就先殺了我吧!」
喝!宇羿這招叫「置之死地而後生」,柯子翔崇拜的想,宇羿該是看準音音不會傷他。
果然樊音遲疑了,槍在手中,手指也搭在扳機上,但她就是無法開槍殺他,她退了一步,咬咬下唇,銳聲道:「我一定要走,沒有任何事能改變我的決定。」
「我知道,所以,你殺了我吧!」鍾宇羿向她逼近一步,「反正我早就該死了,七年前,我最愛的人兒離開我時,我就已經死了,現在再讓你殺一次,又有何分別呢?」
「我……」樊音喘著大氣,持槍的手微微顫抖了。
「來啊!你放心,如果我死了,他們不會為難你的,會好好的把你送或台灣去的。」他溫柔的握緊她的手,穩穩的將槍指向心臟處,「來吧!打准一點,我不會躲的。」
「你……你不要逼我,我已經受夠了……」樊音全身都發抖了,卻怎麼也無法射殺他。她的眸子蒙上淚霧,其中充滿著撕裂般的痛苦不安,讓鍾宇羿心痛如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