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可以談談嗎?」
「有什麼好談?」眼神掃過幾天前留在他頸子上的吻痕。
「我跟蓉蓉真的沒什麼。」小傑迫切的想說服她。
「脖子上都留下痕跡了,你要怎麼解釋?」她堅持不讓步,至少這一次絕不讓步。
「小安,誰在門外啊?」小姨子在門口跟誰大小聲?周嘉宇披著大浴巾上前問道。
「現在是什麼情況?」小傑顯得十分地震驚及憤怒。
上回去澎湖時,周嘉宇才到日本出差去了,兩人並未打過照面,當然也不認識對方囉!
「我……」有點尷尬,正愁該如何解釋身後這位沒穿衣服的男人是自己的姐夫,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小傑的拳頭早已落在周嘉宇的臉頰上,他被突如其來的力道震得失去了重心。
「小傑不要……」呼喊聲來不及阻止小傑的拳頭,姐夫平白無故挨上一拳。安子菁上前揪著小傑的襯衫搖晃著:「你瘋了嗎?他是我姐夫。」
「他、是、我、姐、夫。」小傑恍然回神,連忙扶起周嘉宇彎身道歉:「姐夫對不起,真對不起。」
還好姐夫脾氣好、修養佳,他只是揉著臉頰笑著說:「小安,你嫁給他之後一定會很幸福,看他這麼強壯的樣子。」
「哈——哈哈——」笑聲充斥在舊莊的公寓裡,姐夫的雙關語既褒又貶讓小傑糗死了。
姐夫走後,兩人對望一眼,小傑輕聲道:「對不起,我不該誤會你。」
「我也一樣,或許很多事並非像親眼所見的一樣。」不過他脖子上的吻痕實在很難解釋的過去。
「我問過蓉蓉了,她承認那晚趁我醉茫茫時,情不自禁留下的,我已經很凶的罵過她了。」
噢!想也知道,蓉蓉簡直像匹餓狼一樣,隨時隨地盤旋在獵物四周,伺機衝上前掠奪垂死的動物。
大手一帶將她擁入懷中,安撫著情緒低落的她,多日來的誤會化解開來,她卻難過的哭了起來,差一點就讓誤會毀了垂手可得的幸福,他胸前的襯衫濕了好大一片。
抬起哭紅的雙眼,卻睹見他眼底的無奈,「小傑,我該相信你,該聽你解釋,不該亂發脾氣。」吸吸鼻子,現在自己的樣子一定糟透了。
「排骨妹,你哭的樣子好醜喔!」
「討厭!」帶著愛意的拳頭,一一落在他的胸膛上。
一手握住兩顆毫無攻擊力的拳頭,猛然將她推倒在沙發上,她驚慌問道:「你想幹嘛?」
「嘿嘿!你說呢?」俯下臉吻住她的唇瓣,舌尖侵入她微張的櫻唇,熱情融化了一切的誤會與不快。
七點整,兩人在頂好附近亂晃,小傑牽著她的手問道:「想吃什麼?」
「都好啊!不過先聲明我身上沒錢,你要請客。」小安癟著嘴裝窮。
「怎麼會?現在才月中耶?」
「我每個月要繳一萬八的房租,還有啦哩啦雜水電瓦斯電話費一大堆,薪水就去掉一大半了,哪還有錢吃日本料理?」
住在這一萬八的公寓裡,怎麼省吃儉用也沒用。上哪找租金便宜、交通便利的房子呢?就住你家最便宜又方便,租金全免,又有便車可搭,經濟又實惠,多好。
「過一陣子幫你找間便宜一點的房子。」小傑像個小孩甩著媽媽的手。
「噢!」失望的發出歎息聲,還以為他會開竅,他的腦袋可能被灌進了混凝土,沒救了。
「怎麼啦?」沒看見預期中的愉悅,倒察覺到她臉上閃過的煩悶。
「沒事!」沒事才怪!她都快要氣炸了,這只沒大腦的豬。
「不要這樣嘛!看你嘴巴嘟得半天高,別生氣了,去吃日本料理。」所謂的好事多磨,壞事可真是一刻都不能等。侍者才剛上完烤鯛魚,小傑的手機就響了,從他瞄見來電者的表情,小安就敏感的猜到是誰打來的。
感情一旦有了裂痕,一遇到狀況,女人會變得特別靈敏,準備隨時聽候差遣,眼睛一刻也沒離開他的臉上,不願錯過他回話時任何一絲可能出軌的表情。
小傑也技巧的以嗯、嗯、啊、啊,一字箴言帶過了,簡短的結束了這通電話。
她在等,他也在等,等待對方先開口打開僵局,蓉蓉就像感情中已經拉開引線的炸彈,隨時都可能會爆炸,炸得彼此粉身碎骨。
她太瞭解他了,不開口發問他肯定又會矇混過去,就像上次看電影一樣;還有吃火鍋那晚;甚至蓉蓉皮包被扒那一夜,笨女人當久了也會有變聰明的一天。
「她打來幹嘛?」努力掩飾自己的壞口氣,不過她天生不是演戲的材料,忌妒讓她的語調變得高亢尖銳,越壓抑反而越明顯。
停頓了一會,小傑夾起紅鮭肚生魚片往嘴裡塞,咀嚼後若無其事的回答:「她家隔壁失火了,可能會燒到她們家。」
呃,原來是失火了,我還以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咧。「啊!失火?」她重複著這句話。
「嗯!」繼續品嚐著眼前的佳餚。他怎麼如此的鎮定,若無其事的繼續吃著奶油螃蟹,他心底肯定急死了,想馬上衝去安撫她,還是幫她衝進火場搶救財物,臆測一一浮現。
「她打來只說家裡失火,然後呢?沒說其他的話了嗎?」這個女人就是沉不住氣,一旦沾上了感情,腦袋就會脫離智慧,像脫韁的野馬跟主人分道揚鑣了。
小傑停下手中的筷子,挑著眉冷冷的回答:「你想說什麼就直說,拐彎抹角不覺得很累嗎?」
「問一下都不行嗎?你為什麼要惱羞成怒?你心裡坦蕩蕩何必怕我間呢?」
這個女人猜忌的老毛病又犯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不,用狗來形容她好像太過分了一點,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咦?質詢的內容好像跟象牙也扯不上關係,反正老子我現在就是很不爽,不爽她這樣一直懷疑東擔心西的。
「安子菁,我很不喜歡你現在說話的態度。」
「呂聖傑,我更不喜歡你現在回話的樣子。」兩人四目相交,目光在生魚片跟茶碗蒸之間擦出了一道道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