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鷹被無言這麼一堵,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幹干地一笑,「師妹愈來愈口齒伶俐了,無論如何,這《毒經》我是要定了,你就乖乖交出來吧!」
無言正色道:「師兄口口聲聲說的念的,都是《絕命毒經》,難道你忘了人師門時曾立誓要濟世救人嗎?」
「少廢話,你再不交出《毒經》,休怪我不客氣!」他五指成鉤狀,倏地向無言抓去。
無言大喝:「你敢碰我,就不怕沾上幻影芙蓉嗎?」
「你種成了幻影芙蓉?」鉤狀五爪在半空中凝住,西門鷹驚疑不定,這幻影芙蓉堪稱天下第一奇毒,因藥引不同而有不同的毒性,而且無色無味,目前可說是無藥可解,「不可能的,連師父都種不成幻影芙蓉,你怎麼可能種得成?你別騙我了。」他手一揮,再次抓向無言的肩頭。
就在他的手即將抓上無言的肩頭之際,一把白粉由無言手中撒出,射向他的門面。
西門鷹急急往後退,但仍是被那粉末給沾上,他趕緊取出一顆白色藥丸服下,然後猙獰一笑,「不過是斷腸散嘛!我還以為真是幻影芙蓉呢!師妹,你真會故弄玄虛,幻影芙蓉豈是那麼好種的?」
他再度撲向前,無言伸手一格,只聽得西門鷹慘叫一聲,退了開來,抬起手,一咬牙,拔下刺穿他掌心的銀針。一道血線噴了出來,他嘿嘿冷笑道:「好啊!師妹,你可真是厲害。」
原來在他攻來之前,無言在手中藏了一支針灸用的銀針,西門鷹知道她不會武功,輕敵之下,竟被她的銀針刺穿了掌心。
這—來一往,無言的體力早巳透支,腦袋暈得更厲害了,可是大敵當前,她又哪敢放鬆。聽到西門鷹再次撲向她,她奮力一閃,哪知腳傷發作,她腳踝一痛,便再也站立不住,傾身滑下了屋頂……
跟見她要重重地跌落地上,兩道身影迅速撲了過來。一道白色身影撲向前,接住無言,足尖一蹬,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後才站定,而另一道黑色身影也跟了過來,停在那白色身影旁。
只聽那白衣人道:「西門鷹,你好大的本事,專門欺負弱女子,羞也不羞?」
「殷無情,是你,沒想到連玄武堂堂主殷無恨也來了?」
黑衣男子殷無恨冷冷地看著他,一張猶如石雕的臉上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感情,由左額延伸到右頰的疤痕更令他看起來寒氣迫人。
那日無言被韓淵擄走,對無情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她擔心無言的安危,立即調動無極門的情報網,得知截走無言的是韓淵,韓淵在年輕一輩中稱得上是佼佼者,無情沒有把握光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能從他手中救回無言,於是飛鴿傳書找來同樣受過無言救命之恩的殷無恨,然後一路追了過來。
無情放下無言,讓無言靠著她站立,秋波一橫,道:「我說西門鷹,無言是受我們無極門保護的人,你三番兩次找她麻煩,是不是不把我們無極門放在眼裡?」聽她說話的聲音嬌柔婉轉,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在與情郎撒嬌,而非與敵人對陣。
「區區一個無極門,我還不放在眼裡。」西門鷹高傲地說。
「如果再加上一個我呢?」韓淵森冷的聲音伴著掌風響起,西門鷹一驚,還未來得及閃避,胸口已中了一掌。
鐵掌韓淵豈是浪得虛名之輩,一口鮮血從西門鷹口中噴了出來,他那瘦長的身子有如斷線的紙鳶般,往後飛了出去。
韓淵沒把西門鷹放在眼裡,逕自快步走向無情,只是冷冷地道:「放下無言。」然後二話不說,一掌拍向無情的右肩。
「哎呀!」無情嬌呼一聲,退了開來,「怎麼說打就打,也不通知一聲!」
韓淵一擊未中,接著又是一掌,「砰」的一聲,雙掌相交,原本站在一旁的殷無恨挺身接過了這一掌。兩人臉上都露出了一絲佩服之色,然而誰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旋身再上,立刻又交起手來。
掌風拳聲使無言清醒了過來,她焦急地喊道:「別打了,別打了。」
她的聲音因病重而顯得微弱,若不仔細聽,還真聽不見啦!轉眼,殷無恨挨了韓淵一掌,韓淵也挨了殷無恨一拳,各自悶哼出聲。
無言心中更加急切,轉向無情道:「無情,你快阻止他們啊!」
「幹嗎阻止?」無情嬌媚地說,態度悠閒得像在看戲,「他們打得正熱鬧呢!咱們就別掃人家的興了。」
無言見無情不肯阻止,一咬牙,推開無情,不顧一切地奔向打鬥中的兩人。
韓淵正運掌待攻,無言的介入使他硬生生地收掌,但殷無恨的拳頭已經揮出,雖然他也看到無言撲了過來,急忙要收拳,但拳勢已出,即使硬收,也只能收回三分力道,只見那拳,竟向無言的背後直直擊去。
韓淵急忙抱住無言,轉了個圈,以自己的背阻擋了這一拳。
雖然殷無恨已收了三分力道,但無極門玄武堂堂主的功夫非同小可,即使只有七成,還是教人難以抵擋,只見韓淵向前撲出三步才站定,胸口氣血翻騰不已,臉色都發白了。
無言嚇得小臉泛白,急忙問:「怎麼?韓大哥,你受傷了嗎?」她雖然看不見,但仍聽得一清二楚,知道韓淵幫她擋了一拳。
韓淵好一會兒才順過氣來,「還好。」他淡淡地說。
「那就好。」無言這才鬆了口氣,人一鬆懈下來,她便再也無法抵擋強烈的不適,身子一軟,昏倒在韓淵的懷裡。
韓淵蹙了蹙眉,一把抱起無言,連看也不看殷無恨和殷無情兩人,逕自走了。
殷無恨皺了皺眉,縱身欲追,一隻手卻橫伸出來,阻止住他道:「別追了,師兄。」
殷無恨皺眉看著她,一臉不解。
「你還不懂嗎?無言是自願跟他走的。」剛剛她護著韓淵的情形已經表露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