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再讓你依著《毒經》上頭的記載到處害人嗎?」無言正色道,「師父臨終時曾經交代過我,若你仍惡性不改,他老人家要我別再顧念師門舊情,必須殺你為師門除害。」
「殺我?」西門鷹像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般哈哈大笑了起來,「憑你就想殺我?雖然老傢伙偏心把絕技留給你,但你根本不會武功,怎麼可能殺得了我?」
「要殺你,也不一定要有武功。」無言淡淡地道。
「是嗎?那就看看是你先殺了我,還是我先殺了你?」
一句話還沒說完,他手一揚,一把黃霧灑向無情。
在他們談話之間,無情雖然保持警戒,但卻未料到他攻擊的對象竟會是自己,一時未能提防,只有急忙閃避。
然西門鷹那把毒粉只是聲東擊西之術,在無情閃避的同時,他已撲了過來,一把扣住無官的命門。
「西門鷹,你想做什麼?」無情又驚又怒地大喝。
西門鷹一陣「嘿嘿」冷笑,道:「我也不想做什麼,只想請師妹到舍下作客一段時間,等她交出《毒經》,我自然會放了她。」
「西門鷹!我警告你,你快放了無言,要不然無極門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無情恨恨地道。
「我就等著看無極門怎麼不放過我!不過現在,我奉勸你最好別跟著我,師妹不會武功你是知道的,要是逼急了我,可別怪我做出狠事來。」
「你敢?」
西門鷹的回答是一聲冷哼,挾持著無言,迅速往外退了出去。
無言身不由己地被他拖著往外退,脖子讓他緊緊勒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她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追了過來,是無情。
她感覺到西門鷹正拖著她,想搶上他綁在客棧門口的馬兒,策馬逃逸。
她知道。如果被他搶先上了馬,她肯定就沒有逃走的機會了。
晃動中,她困難地伸手人懷,掏出針灸用的銀針,對準西門鷹手上的軟麻穴一針紮了下去。
西門鷹知道她不會武功,因此對她毫無提防,冷不防地被扎個正著,手臂一陣酸軟,力道也鬆了,讓無言成功地掙脫了他的手臂,跌到地上。
無言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住跌勢,顧不得身上的擦傷,她急忙站了起來,往無情那兒跑了過去。
陡地,頭皮突然傳來一陣劇痛,阻住她邁動的步伐。
她的頭髮被隨後追來的西門鷹揪住,痛得她眼淚差點流了下來。
「好啊!你這娘兒們倒挺辣的,我還不能小看你……啊!找死。」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無言便由懷裡抓出一把藥粉朝他撒了過去。瀰漫在空中的藥粉竄進他的眼裡,頓時痛得他哀叫不已。
遭西門鷹緊緊抓住的頭髮突然被鬆開來,無言再次不受控制地跌了出去。
她所處的地方正好是車來騎往的官道,她聽到一騎快馬正從彎道上朝她急馳而來,但她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跌勢。
「無言,小心。」無情撲了過去,卻已來不及,只見快馬已經奔到無言身前。
無言深吸了一口氣,準備迎接馬蹄踐踏的劇痛。
然而,沒有預期中的痛楚,也沒有馬蹄踩斷骨頭的聲音,因為那名騎士在馬蹄即將踩上無言的那一瞬間,一把勒住了馬韁。
馬兒長嘶了一聲,就此停住衝勢,連灰塵也沒濺起一丁點。
一切的動作在一瞬間停止。
好一會兒無言才意識到自己在馬蹄下撿回了一條命,她喘了口氣,吃力地站起來,一個立足不穩,險些又要跌倒,她本能地伸手一抓,扶住一樣堅硬的東西,然而手才一碰觸那堅硬物體,一股寒氣也隨之侵入她的胸臆之間。
由那觸感,她知道,她抓住的是一隻手臂。指下的肌肉結實,卻散發著寒冷溫度,顯示出主人的性格特質。
低呼了一聲,她本能地鬆開手,可頓時失去了依靠,又讓她無助地跌了下去。
「無言,你沒事吧?」
無情回過神來,待要衝向無言,卻仍遲了一步。
西門鷹一把抓起無言,獰笑道:「我看你能逃到哪裡去!」
適才無言撒向西門鷹的只是普通治病的藥粉,對眼睛並無傷害,西門鷹流了一會兒眼淚,眼睛又恢復大半的視力,而他是決心要得到《絕命毒經》,知道要是錯過了這次機會,就再無良機了,所以又鍥而不捨地追了上來。
那騎土仍高坐馬上,沒有離開的意思。
那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絕非凡人所有,西門鷹心生忌憚,又忍不住喝道:「朋友,這件事和你無關,我奉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
那騎士只是冷笑了一聲,身形一晃,竟無聲無息地欺向被西門鷹鉗制在手裡的無言,且伸手托起她的下巴。
「你……你想幹什麼?」西門鷹一驚,朝後退了一大步。
這男人的輕功步法之鬼魅是他生平僅見,若他剛剛是想把無言從他手中搶走,那麼,此刻無言人早就不在他手上了。
雖然西門鷹立即退開,但那驚鴻一瞥,已足夠讓那騎士看清無言的容貌。
他冰冷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更加幽深,口吻卻仍是一派淡漠,「這個女人我要了,把她放下來。」
好冷的口氣!無言聞言,機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她又感受到那股寒意了,那是一種打極冷之地散發出的黑暗寒氣,不帶任何感情。
這男子天生擁有一股王者的貴氣與威嚴,雖未見他疾言厲色,卻已足夠令西門鷹為之膽怯,可是畢竟無言人在他手裡,佔優勢的人是他。
西門鷹壯起膽子,不甘示弱地喝道:「笑話!她現在人可是在我手裡,你說要就得給你嗎?如果你想要這美人兒平安無事,就識相地退開點,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你得到的是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還是一具冰冰冷冷的死屍。」
「是嗎?」那男子又冷哼一聲,長袖一揮,西門鷹連對方的攻勢都還沒看清,胸口便突感一陣劇痛。
男子左手在西門鷹胸前拍了一掌,右手則拉回無言;這一攻一救配合得恰到好處,顯現出上乘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