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任蓁自我嘲諷地打著哈哈,不擅說謊的她,連正眼都不敢瞧他一下。
「哦?是嗎?」
好吧,既然她那麼不想承認,他就別再逼她了。
至於她小小的腦袋瓜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他總會找機會弄清楚的。
另一方面,他對白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瞭解,也不好一下就主觀地否認賈任蓁的話,免得徒然讓白蘋下不了台。
想到這兒,樊少剛終於再把目光調轉回白蘋身上。
「真難得,沒想到像你看起來這麼嬌貴的女孩子,還有一顆這麼善良的好心腸,願意放下身段來服務病人。」
白蘋只是紅著臉甜甜一笑,等於默默接受了樊少剛的稱讚。
見狀,站在白蘋身邊的秦必珊和林又齊交換了個複雜無比的眼神……
一來是奇怪賈任主幹麼平白無故幫白蘋說好話,二來則是……
天曉得白蘋有多麼不願意放下身段來服務病人哪!
這幾天下來,她們除了要做自己份內的工作,還得分攤白蘋這個大小姐的差事。
由於蘇云云跟白蘋最好,所以白蘋有事總是先丟給她們兩個做,久而久之,不論在心理或身體上,對她們兩位而言,都簡直是苦不堪言。
雖然她們之所以能進維心的確是白蘋的功勞,但,難道就因為如此,未來一年的實習生涯,她們都必須如此贖罪下去嗎?
這樣,她們所付出的代價也未免太昂貴了點吧?
再說,平常當應聲蟲就算了,現在連要算分數的工作都得要她們代勞,心理上,任誰都不可能平衡的。
但,實習生涯才剛開始,白蘋的勢力又那麼龐大,現在才想不從,白蘋恐怕不會輕易放過她們吧?
蘇云云不愧是白蘋最死忠的支持者,見樊少剛似乎對白蘋產生些許好感,立刻很狗腿地在一旁替她加油打氣。
「樊醫師,我們白蘋還有很多很多優點是你不知道的哦!要是你肯多花點心思來瞭解她,你會發現天底下再也沒有比她更完美的女孩。」
「是嗎?」
「當然,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男生想追白蘋?」蘇云云講得口沫橫飛,越說越起勁,越說越誇張,「這種事別人不知道,問我蘇云云是最清楚了,想追他的男人可以從這裡排隊排到維心醫院對街的紅磚道,拐個彎,再繞回來可能都不夠排哦。」
聽罷,樊少剛頑皮地睡了眨眼,沒有正面回答,「咦,怎麼你的話聽起來,好像婚友社在幫人家徵婚的廣告詞?」
一向伶牙俐齒的蘇云云張著大嘴,突然尷尬地不知該如何接下去,「這……」
「好啦,跟你開玩笑的。」樊少剛馬上以他的招牌笑容化解尷尬,「我相信你們家白蘋是最完美的,OK?但是呢,我現在得馬上趕到手術房去進行手術了,繼續在這裡鬼混,我的病人可要跳起來海扁我一頓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白蘋的手心緊緊握成拳頭貼在腿上。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目光總是越過她,投向賈任蓁那個窮酸鬼的身上?
她愛做粗事是她天生命賤,為什麼卻因此受到樊少剛的青睞?
該死的是,就連剛才樊少劇因為賈任蓁的謊言而稱讚她的時候,她都覺得樊少則只是在敷衍她,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這輩子還沒有她白蘋得不到的東西——樊少剛也是!
她就不相信以她的條件,會得不到他一次真心的注視。
她要得到他,一定要得到他!就算用盡一切手段,她也在所不惜。
這天,相識以來,可說從沒正眼瞧過賈任蓁的白蘋,在茶水間遇上賈任表時,竟反常地主動對她釋放善意。
「任蓁,謝謝你今天早上在樊醫師面前那麼幫我。」她嬌滴滴地道。
「呃……沒什麼沒什麼……」
幹麼突然對我那麼好?她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讓賈任蓁頭皮發麻,全身不住的起雞皮疙瘩。
她實在無法相信,白蘋那雙彷彿天生長在頭頂上的眼睛,竟然也會有移下來正眼看她的一天。
而且自蘋竟又忽地向前握住她的手,長如羽扇的睫毛可憐兮兮地朝她眨呀眨的,那雙如會勾人的杏眸則漾著若有似無的水氣,連賈任蓁都不得不承認,她那副尊容真的是上帝的傑作,專門用來讓男人傷心用的。
「任蓁,你知道,我真的很喜歡樊醫師……我想,從第一眼見到他,我大概就深深愛上他了吧!他就像一個發光體,走到哪裡,都吸引我目光的追隨……」
「嗯哼……」好尷尬,她該回應些什麼?
「我想,若是得不到他的心,我一定會傷心至死的。」
有……有那麼嚴重嗎?
但見她雙眉微整的樣子,好像真的非常憂傷、非常在意,心腸本來就很軟的賈任蓁顧不得計較白蘋過去是怎麼對她的,不禁開口軟語安慰起她來。
「不會的啦,那些男人不是常常說你長得很像來意喬,五官沒有一處不精緻漂亮嗎?而且你家世背景又那麼好,只要你願意對樊醫師展現你小女人的一面,我相信,只要是男人,都沒辦法抗拒你的姓力。」
「真的嗎?你真的那麼想?」
她拍拍白蘋的手,以強烈的語氣加強道:「當然是真的啊,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該相信那些男人流連在你身上的目光吧?」
「任蓁,我把你當做好朋友,才跟你說這些心裡話……你……」她咬咬唇,欲言又止,一副不知該不該繼續說下去的模樣。
「哦——你放心,我不會把你的心事告訴別人的,包括依鈴也不會……」說著,賈任蓁還煞有其事地舉起右手,「我可以發誓,皇天在上,小女子賈任蓁……」
「不是啦,我不是要你發誓,而是……」
「你有話就說啊,沒關係的,只要能幫,我一定會幫你幫到底。」
「某某,我們是好朋友,你不會跟我搶樊醫師吧?」
說完,白蘋立刻以那雙雷達般的大眼緊迫盯人地追緝著賈任兼的目光,眼底也在轉瞬間進發出一抹駭人、警在必得的光芒,而方纔的憂傷、仿惶、無助、失措好像突然都蒸發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