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隱密的閨房私事吧,只能晚上盡享魚水之歡,白天是說也不能說,想也不能想,更不用提做了。
思緒亂糟糟,她沒有注意到躺在床上那肌肉矯健有力、身材修長的男人微微一動,大手本能地往身邊探了個空後,倏地翻身坐了起來,錦被落在他結實的小腹間。
「千金?」楠竹一驚,惺忪的睡眼霎時變得清醒銳利。
千金聞聲轉過身,小臉沒來由的一紅,害羞地道:「我在這兒。」
楠竹看到她,這才鬆了口氣,一抹邪邪的笑容懶洋洋地躍上眉眼間,長臂倏地一撈,將她整個人又帶回床上。
「相公!」千金驚呼一聲,小臉羞得通紅,七手八腳想坐起身,可是小手一觸及他赤裸的胸膛又連忙縮回去。「我我我……我該……幫你準備梳洗了……」
楠竹看著她羞紅的小臉,心中一蕩,鐵臂更加牢牢地箍住她的纖腰,低首在她耳邊低喃,「我還不想起床。」
她被他的呵氣迷醉得身子都酥軟了,連話也說不全,「相公……不行呀,現在天亮了,你不能……嗯……別這樣摸……還有……我的衣裳穿好了……相公……別脫……哎呀!」
他溫熱的大掌已采入她的衣襟內握住她一邊的酥胸,千金羞得直想鑽進棉被裡,可是她只能發出無力的嬌吟……
「誰說天亮不能做的?」他誘惑地銜住她柔軟的耳垂,輕輕吹氣,一翻身便覆上她的嬌軀,「別忘了,我們說好要努力『瞭解』對方喔。」
「啊……不是這樣瞭解的啦……」她嬌喘抗議,但還是被意志堅定的丈夫攻佔了。
真個水晶廉裡玻璃枕,暖香惹夢鴛鴦錦……但看春色滿畫樓,且聽笑語翦翦風……
第七章
吳氏米行
兩、三個月辰光不見,米行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可說是煥然一新。
為了念舊,整體建築並沒有改,只是照原樣翻新,上好的紫檀木、酸枝梨花木等精雕成櫃或台,一些破破爛爛有紀念性卻沒實用性的用品則是收到新蓋的倉庫裡,現下吳氏米行用的是最精準的量秤升斗和米漏米袋,保證童叟無欺分兩不差。
吳老闆容光煥發,請了兩個老實又善招呼的年輕夥計,腿兒勤、嘴兒甜、手兒巧,樂得他成天只要坐在櫃檯後收錢喝茶並負責笑咪咪就夠了。
這好事還真是成雙成雙的來,吳老闆覺得自從女兒嫁得幸福,他也跟著福氣滾滾來了。
「只是我的千金兒,爹還真想念你的蠻力啊!」他現在筋骨沒有被折騰一下,還真有點不習慣哩。
唉,以前動不動就被捶背捶到岔氣,按摩按到脫臼的日子過慣了,最近幾個月骨頭還挺懶散寂寞的呀,就連熟悉的拳頭師父也老過來問,怎麼這陣子都沒去找他用藥酒推拿筋骨,烤膏藥貼臂膀了。
想到這裡,吳老闆忍不住淚眼汪汪。
「千金,不知道大戶人家的飯碗可好捧?不知道人家有沒有為難你?唉,兩、三個月沒回來瞧爹,想必是人家的規矩,媳婦是不能拋頭露面,也不能時不時就回娘家溜躂的。」他想著想著更是心酸難受了。
「爹。」
他一怔,隨即繼續自怨自艾起來。「我當初怎麼也迷了心竅呢?千金是小丫頭片子不懂事,一腔熱血就往前衝,我這老傢伙卻是一腔熱血往『錢』沖……說到底都是我不好,我沒攔著還加進去攪和,我還算是什麼爹呀?」
「爹……」
咦?好像是千金的聲音……不,不對,千金在卑家當規規矩矩、嚴嚴實實的媳婦,是不能回娘家的。
他眼濕濕,忍不住用袖子抹了兩記。這麼老了還哭,怪難為情的。
「爹呀,你怎麼了?是不是耳朵不好使了?」千金小手圈著嘴巴湊近他耳邊大吼:
「爹!」
「喝!」吳老闆跳了起來,拚命挖著差點給震壞了的耳朵。「你你你……千金?!」
她笑吟吟的,一身桃花紅的錦緞衣裳加上燦爛發亮的小臉映得吳老闆眼睛幾乎睜不開來。
真是太耀眼啦!
她渾身上下沒有庸俗的珠光寶氣,但是頸上翠綠瑩然的翡翠項圈,耳垂懸著的小小碧玉墜子,烏黑髮上造形古樸溫潤的綠玉簪,和桃花紅衫相對映之下,將她襯托得像是一枝迎風笑立的帶葉嬌紅桃花。
吳老闆先是傻眼,下一刻卻又驚又喜地抱著女兒狂跳。「千金,真是你!你變得好漂亮啊,爹都差點認不出來了。」
千金笑得好開心,眼圈卻不爭氣地濕熱起來,「爹,我好想你呢,幾乎天天都想回來。」
吳老闆這才強烈意識到女兒真的回娘家了,他緊張地問:「你稟明過公公和夫婿了嗎?你該不會是偷跑回來的吧?這樣不太好喔。」
她嫣然一笑,「爹,你放心啦,是相公要我回來的。」
聞言,吳老闆差點老淚櫬出,「啊?他把你休回娘家了?」
千金嚇了一大跳,趕忙搖頭,「不不,你誤會了,他不是把我休回娘家,是要我回娘家看看爹。相公知道我很想念爹,還特意要我帶一些好吃的燉湯和糕點給你嘗嘗,黃昏時分家裡的車伕會過來接我。」
吳老闆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聽起來他待你很不錯,真的嗎?」
這一直是他心裡高高懸著的一塊大石,一份擔憂。
一提到這個,千金忍不住嬌羞又幸福地咧嘴笑了,「爹,相公待我真的很好、很好。」
看見女兒歡喜甜蜜的模樣,吳老闆就算再眼拙也體會得出女兒真的過得很幸福,他不禁濕了眼眶,高興地頻頻點頭拭淚,「好,這就好,爹總算放心了。」
千金掏出手絹,替父親擦眼淚。「爹,你儘管放心,女兒真的過得很好,卑府上下每個人都和氣極了,而且相公對我更是疼寵有加。來,快來嘗嘗卑府廚娘的手藝,好吃得不得了呢!」
「對了,既然卑少爺……呃,我那女婿極疼你,那他怎麼沒陪你來?」他心裡還是有一絲忐忑,外頭的人都說女婿是個娘娘腔,該不會長得也跟個姑娘沒兩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