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說話有條不紊,不太像個瘋漢,可是她也很不喜歡他眼裡的愛慕眼神。
真奇怪,若是相公用這種深深著迷的眼光瞅著她,她早就高興得全身發抖了,可是被別的男人用這樣的眼神一看,她卻覺得渾身上下像爬滿了毛毛蟲,有說不出的厭惡和不舒服感。
「噢。」只是基於禮貌,她還是點點頭。
不過她實在也想不出有什麼話好回答他。
杜秋鋒卻是暗暗歡喜與好笑。不過是個傻頭傻腦的天真丫頭,比雪容好應付多了,看來這次必定又能手到擒來。
「請問姑娘芳名貴姓,不知你家住何處?」他自然地攀談起來,自認魅力無人能擋。
「我不是姑娘,我是夫人。」千金正色道,「而且我們非親非故,我沒有必要跟你說我的名字,再說我的名字只有親人跟相公可以叫,旁人知道不大方便,所以我自然也不能跟你說我住何處。」
杜秋鋒笑容一僵,看來他寬心得太早了,沒想到這個看似蠢笨的天真丫頭還挺有防備心的。
「原來姑娘已是名花有主了,真是太可惜了,在下晚了一步結識姑娘……唉,不過姑娘,你雖已有夫婿,但還是可以跟在下結為知交好友的,在下願成為你的青衫知交,引姑娘為我的紅粉知己。」
千金忍不住蹙起眉,什麼你呀我呀、在上在下的說了一大堆,還想要跟她糾糾纏纏,這男子怎這麼不知自重?難道他爹沒教過他,不得調戲攀談有夫之婦嗎?
她記得以前住奈米大街時,第一十七號「甄花鑫米鋪」的老闆就是這副德行,每個上門買米的年輕媳婦都被他騷擾過,他的妻子更是為了他這壞癖一哭二鬧三上吊了好多次,吵得雞犬不寧鄰里遭殃。
所以她非常、非常討厭這種浮滑無德、愛亂攀談的男子。
「我不要。」她小臉閃過一絲不豫。
杜秋鋒有些下不了台,作夢也沒想過他的美男計竟然踢到鐵板。
不不不,她定然是在故作矜持,女人嘛,都是這樣子的,嘴巴說不要,心裡可哈得要命呢,尤其面對愛慕者總是免不了陶陶然、飄飄然,端幾次架子也屬平常。
他念頭一轉,又笑得好不燦爛誘惑,「姑娘,你真可愛。」
「你這個人好無聊,就跟你說了我不要,你不要讚美我好不好?我不喜歡聽。」千金不悅道。
相公笑起來不知有多迷人好看,可眼前這個男人的笑卻看起來假假的,她看了就覺得眼睛痛,真想請他不要笑還好些。
「姑娘,你怎麼忍心這樣直接拒絕我呢?正所謂千里姻緣一線牽,十年修得同船渡……」他邊說邊伸手過去想牽她的手。
千金生氣了,一把抓住他伸過來的手掌就使勁用力捏下去--
「啊!」但聞一聲慘叫,杜秋鋒捧著幾欲碎裂的手掌痛喊,疼得滿頭大汗,也顧不得斯文優雅了。
「不要再來搭訕!」她氣呼呼地扭頭就走,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瞪著他,「我是我相公的好妻子,我公公的好媳婦,你再糾纏壞我名譽,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把人家的手骨捏得差點碎掉還叫作客氣?
杜秋鋒捧著劇痛的手掌,疼得嘴唇發白又氣得臉色鐵青。
「可惡!老子不睡了你,我杜某人的名字就倒過來寫。」他氣得跳腳,咬牙切齒的發誓。
死卑楠竹這次居然娶了個蠻力女,以為這樣就可以杜絕被戴上綠帽的危險嗎?哼!沒門兒,這次老子照樣搞得你卑家雞飛狗跳、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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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氣得不得了。
什麼玩意兒,光天化日之下遇到不要臉的大色狼,真穢氣!
但她氣歸氣,離開前還去觀音菩薩前再拜了好幾拜,請廟祝幫她過過火、唸唸佛,好去除楣氣。
不過下次就不要再讓她看見他,見他一次扁一次!
王八蛋,臭雞蛋,她吳千金最恨這種敗類了,就像她最氣恨外號「花花太歲色中惡鬼千里大嫖客」的歐修修,像那種色鬼也是個人渣,專門糟蹋姑娘家的清白,要是給她遇見,她非一傢伙打得他筋折骨碎不可。
楠竹一踏入房門看見的就是氣憤不休的小妻子,他一怔,隨即笑了起來。
「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他一把將她攬入懷中,輕摸她的頭笑問,「跟相公說,相公幫你出氣。」
「就是……」千金本想告狀,但轉念想想,反正是個不重要的人,多說多氣罷了。她深吸一口氣,甜甜地一笑,「沒有啦,也沒什麼事。對了,相公,你不是說要去查帳,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捨不得你呀,所以匆匆去匆匆趕回來。」他戀戀不捨地嗅聞著她髮絲的幽香,吻了一下。「下次若要到其他城去巡視,一定要把你帶在身邊,否則一路上心神不寧、悵然若失的,好不辛苦。」
千金聽得窩心極了,緊緊環抱著他的腰道:「相公,你這樣是不是有一點喜歡我啦?」
他失笑,輕柔地捧起她的小臉,啄了啄她甜香的唇瓣。「是,而且不只有一點點,是很多很多點,你聽了有沒有好開心?」
她豈止開心,根本是傻笑加喜極而泣給他看,「嗚……相公……」
楠竹心底一陣暖洋洋,又是好笑又是歡喜又是憐惜,趕緊用袖子幫她擦鼻涕。「好好好,我相信你很開心,瞧!鼻涕又流出來了。」
「噢。」千金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小臉又是笑又是涕淚,可是看在他眼中卻宛若天仙一般寶貝可愛。
「吃過了沒有?」他微笑輕問。「你這兩天吃得很少,是不是菜色不合胃口?」
「也還好啦。」她尷尬地低下頭,把玩著他胸前淡紅玄邊的衣襟,「一餐吃三大碗飯,幾乎是你的兩倍了,這還叫少呀?」
「可是跟你以往的飯量相比,實在少太多了。」楠竹越想越不對勁,滿臉關懷之色,「是不是身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