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se立刻回答他:「因為,她沒有想過,另一半也會背叛!」她的臉痛苦地扭曲,她的聲音提高起來:「因為她根本不是你的另一半!」
Self看見Wise的激動,便意圖抱緊她,但他一碰到她,她便使勁地反抗,混亂中抓傷了Self的臉,Self向後跌了半步,臉上劃過一道血痕。
Self說:「Wise,別這樣。」
Wise指著他說:「我要你離開她!」
Self的情緒也開始不受控制,他的聲音高起來:「別逼我做任何事情!」
Wise陷入歇斯底里中,「但你是我的另一半!你由我而來!」
Self站起來,面對著Wise,對她說:「但是,我已經是一個獨立的人,我會愛上一個你沒預料的女人。」
Wise一聽,就崩潰地重新窩進Love Seat內,她悲苦地嚎哭,哭得無比的淒涼。當中有傷心,也有害怕。
「呀--」她掩住臉,五官扭曲。
她明白他的話。這個男人,完全明白自己的權力。
他是自由的,他不由她來管。愕然地,她發現了這件事。
她哭得抽搐,在流淚中看了他一眼。她知道,她一定要反抗。
權力?自由?她在痛苦中冷冷地笑了笑。她才不會忘記, 她亦有自己的權力。身為女朋友,她絕對可以這樣說:「你要選擇一個。塵世間的愛情,就是如此霸道與媚俗。」
Self遲疑了片刻。他看著Wise的臉,看得牢牢,而忽然間,他覺得她陌生。他討厭她這種態度。
世界上,已無人可以控制他。他不喜歡這樣子的她。
他背叛,她看著他只感到陌生;她控制,他望著她,也一樣地覺得陌生。相愛的人,就是從這刻開始討厭對方。
他就像一切男人,沒把討厭的情緒宣之於口。他只是說:「讓我好好想一會。」
然後Wise抬頭,看著Self走入睡房,關了門。Wise頹然,有氣無力,他一離開她的視線,她就解除防備,也不再凶悍。她抹掉臉上的眼淚,在長沙發上躺下來。然後等待。
另一半……反叛了……另一半……像其他男人那樣變心。 她用手按著額頭,剛才與Self吵了一陣子,情緒發洩了,心理好過了點。比起下午那段恐怖的時光,現在反而舒暢了。只 是,哭得太狠,頭就痛。
繼而,Wise笑了笑。多久了,沒為愛情哭過?她想道,有,也比沒有的好。起碼,Self是值得的。
情緒漸漸回復平穩,當心中的不安散走後,她就有種安全感。她深呼吸,安慰著自己,吵過了,就會好,不會有太糟的事情發生。
她撫摸發燙的臉額,在的等待中,甚至掛上了隱約的微笑。
大約過了一小時,Self由睡覺房走出來,Wise從沙發中爬起身。她看見,Self的表情並不可親。
瞬即,不詳的預兆。不會吧……
Wise瞪住Self,而Self,走近她。他又再次跪到她跟前。
他捉著她的手,看著那雙手,然後又把自己的臉埋在她的手心中。
他的舉動如此溫柔,Wise看著,心卻沒有跟著軟下來。不詳的感覺仍在。
「不……」她甚至心寒。
她偷偷吸了口氣,瞪著他來問:「想清楚了?」
「Wise,」 Self 抬頭看著她,這樣說:「我會與她一起。」
她怔住,繼而,墮入了深淵。
她的另一半,不要她了。
不……
Self說下去:「我分不出我更愛誰。但是,我想與她一起。」
深淵中 ,她已粉身碎骨。
眼淚在眼眶打轉,Wise問:「為什麼?」
Self告訴她:「她能讓我更獨立。」
Wise咬著牙,大惑不解,情緒激動。「你究竟要獨立來做什麼?我沒給你自由嗎?」
Self冷靜,如是說:「我就是不喜歡你給我。」
Wise完全不明白,眼淚一串一串的流下來。
Self說:「我的自由是我的。」
Wise掩住臉,她面對不了。
Self說:「請原諒我,我有了我的選擇。」
Self要站起來,Wise看見了,便扯著他。從這一秒開始,她要留住他。
她嗚咽:「是我對你不夠好?」
Self搖頭。
她再問:「是我不懂得愛你?」
Self又搖頭。
然後,Wise就苦苦地哭。沒做錯事,為何有人還是要離開?
Self說:「她能令我覺得我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不附屬任何人。」
Wise哭著說:「但你是我的另一半……」
Self也悲傷了,「是否因為如此,我便不能獨立?」
Wise回答不了,她只知道,整件事都是可悲的。
她將會失去這個男人。
她顫抖著說:「我以為,另一半是不會分離的……」
Self的心也痛,「未發生之前,我亦以為如此。」
Wise嚎哭了,她抓著他不肯放。「告訴我,你還愛我嗎?」
Self點點頭。「很愛。」
Wise失控,「那你為什麼如此傷我心?」
Self說:「因為我只能二選一!」
Wise立刻說:「我不用你選了!你不要離開我!」她扯著他,像所有不能失去男人的女人那樣。
「不……」Self捧著她哭泣的臉,說:「我是明白你的。事到如今,我留下來,你也一樣傷心。你那樣好勝,你可以接受我有另外一個女人嗎?」
Wise哀求:「你不要走!不要拋棄我!」
Self仍然堅持,「但我想要我的人生!」
Wise陷入瘋狂,這完全是不能言喻的苦楚。「我還以為,我就是你的人生。」
連Self也想哭了。他吸了一口氣,才能平靜說下去:「曾經一度,是的。」
Wise崩潰了,她伏到沙發上,像個哭喪的寡婦,「是什麼……弄到如此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