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樹熊症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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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他望著天花的吊燈,這樣回答身邊人:「我不是喜歡上別人。」

  是愛上了別人。

  綺媚垂下眼。可以怎樣做?

  而那困在辦公室的感情,在一個巧合下,給帶到深邃的晚上。

  Ford和朋友去disco玩,在香水味、酒氣、煙味、汗味之間,他看到他的夏笙。她喝得很醉很醉,給兩個男人抱著。

  於是,Ford離開了他的友人,站到一個合適的位置,留意夏笙的一舉一動。

  她雙手抱著酒,時而迎臉高笑,時而把頭埋在身邊男人的胸膛,但雙腿早已站不穩,男人一放鬆手,她便左搖右擺。

  不是日間沉靜專注的女人。

  在差不多半個鐘頭後,夏笙俯下身作了個假嘔吐,她身邊的兩個男人交換了眼色,準備把她帶走。

  沒有考慮到她是隨同友人而來或是什麼,Ford走前去告訴其中一個男人:「我是夏笙男朋友,我來照顧她好了。」

  男人望望他又望望夏笙,笑著應了兩句便把夏笙交給他。

  他要了杯牛奶,讓夏笙握著暖暖的牛奶杯。

  她喝了一口,眼淚就汩汩流下。在他們躲著的一角,他放膽地擁抱她,沒說話。

  她抬起眼來,迷迷糊糊地,吻了Ford的唇。

  WhiteKiss。

  他的擁抱卻放鬆了。

  那夜,他把她送回她那簡潔的家,她央求了抱著她不放開,他答應了,抱著她看著她睡去,看了一個晚上,在天剛亮之時他才離開。

  天是青綠色的迷濛,空氣清甜濕潤。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情,是罕有的忠實、罕有的好。

  他很快樂。

  然而在假期完畢以後,夏笙卻沒有和Ford說起那個晚上的事,如往常般的溫柔體貼禮貌,沁著一層薄薄的隔膜。

  Ford在失望之餘,懷疑她是否喝得太醉了,根本不知道那是他。

  這女人,不知道一星期七天會醉多少晚。不知道醉後會有多少個男人也歸家。

  日間夏笙的背影,變得複雜滄桑。

  Ford躲在洗手間洗臉。不快樂的夏笙,他決定,應該愛她更多。

  牛奶混過了蜂蜜膠著的日子,那甜膩,純淡了、平和了。

  擁有過那WhiteKiss,知道她更多,擦身而過的一分一秒,比從前來得滿足。

  在他仍然默默一步一步走的時候,在一個臨下班的黃昏,夏笙走進WhiteKiss的辦公室放下一個印度式的禮物盒。

  正在伏案的Ford抬起頭來之時,剛剛接觸到夏笙溫婉微笑,她沒說話沒交代,在他面前轉身離開。

  Ford打開盒子,內裡是一串門匙。

  原來夏笙一直知道那個夜裡,吻過抱過的是他。

  門匙,明顯不過的暗示。

  那個晚上,Ford使用了那串門匙,開閘開門的動作,從未如此刺激神秘過。

  大廳內是她,換了便服,坐在地上看影碟。

  她對他輕輕笑,那笑容不重不輕,就如平常在公司那樣。

  Ford坐到夏笙身旁,兩人一時間沒說話,像小學生那樣排排坐。

  然後,夏笙柔和地擁抱Ford的腰,把頭枕在他的肩膊上。

  Ford輕輕把她推開。

  夏笙望向他,帶著幽怨:「我只是因為寂寞。」

  Ford歎了口氣,這樣告訴夏笙:「我沒有打算做任何事。」

  她就那樣低下頭來,望著自己的手指。

  「還以為你一直喜歡我。」

  他掃了掃她短髮,站起身離去,放下她的門匙。

  Ford回家,綺媚正在擺台準備晚飯。由向綺媚打招呼,到坐下來食而不知其味,Ford明白,他是真的喜歡夏笙。

  只是,因為太喜歡了,所以不肯佔她便宜。

  Ford放下碗筷,迷迷惘惘地微笑。

  綺媚問:「Ford,你是否喜歡上別人?」

  Ford終於點下頭來。

  不知,那個她會否明白。

  浴室

  阿黑以為小白有病,她每天如廁起碼三句鐘。

  每逢傍晚歸家,阿黑總見小白進進出出浴室,除了吃飯的半小時可以坐定定,小白差不多是每隔十五分鐘進浴室一次。

  於是阿黑永遠不能好好說完一天發生的事,也不能明明確確地向小白傾吐心事,久而久之,兩人生活無話,而阿黑以為小白生直腸癌。

  到了後來,小白甚至不肯和阿黑一起睡,她搬到浴室去,睡在浴缸裡。

  那是難得吵架的一夜。阿黑設計稿件給新上司改了又改,後來改無可改,新上司居然親自落筆畫了一張,並且語帶侮辱,阿黑在公司六年了,新上司卻不能過他的一張設計草圖。

  小白則是自由撰稿人,不愛靚衫不愛一切花錢的興趣,最愛懶惰,皆因不愛錢只愛懶,小白每天就是睡懶覺過日子,不事生產雲遊太虛。

  就是在平常的一天,阿黑回家看見小白軟腳軟地看著電視時,忍不住向她大喝一聲:「我每天在外面捱得那麼辛苦,你卻當我透明,不是半天不出聲就是躲在廁所裡!」

  小白卻只是望了望阿黑,繼續看她的電視。

  阿黑心一酸,上前抽起小白的衣領。小白原本已是又白又小,加上短頭髮和現在給阿黑抽起的構圖,活像兩小兄弟在打架。

  小白自己也覺得有點像,她在心中想:「若是兄弟也不錯,比做情侶好。」

  然後她故意說:「又給上司批評了?」目光無限鄙夷。

  阿黑的心更酸。最愛的是面前的女人,然而她從不分享他的憂傷、他的辛苦。

  那夜他倆便分開睡,小白搬到浴缸裡。阿黑看著她的怪行,頭顱痛到天明。

  然而他不會知道,那夜小白也不好過,她在鋪了毛毯浴缸內哭了半晚,剛才口裡沒安慰阿黑,其實心裡替他難過,看來那名上司還會繼續整治他。

  小白搬進浴室,阿黑忙著應付公事,那次吵架以後,阿黑小白沒有和好過。

  阿黑以為小白髮晦氣,一兩天後便會睡回床上,誰知在睡了數天後,小白竟然把浴室佈置成睡房,在瓷盤上放了自己的照片,在瓷牆上掛Mone的poster,而浴缸給鋪了被褥和放了枕頭,成了她的睡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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