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俊,莊主要我送來一封信。」
丹兒拚命伸長脖子,想看看伯伯寫給阿俊的信,到底寫些什麼?因為他看信的表情實在太奇特了,又是驚訝、又是皺眉、又是苦笑,阿俊看完信無奈的說:
「這個老狐狸!」
「阿俊,伯伯信中到底寫些什麼呀?我也要看。」
阿俊苦笑的說:「爹要我們上杭州分社去看看。」
「那很好啊!我聽人家說杭州很好玩呢!」
阿俊不理會丹兒的問題,微笑的對易翔說:「易翔,要跟我們四處去走走嗎?」
「當然。」一回身,他朝向其他三人說:
「我不在期間,山莊裡一切事由李平代理。你們回去吧!」
丹兒納悶的說:
「就這樣?伯伯要阿俊上杭州去有可能,可是我爹不抓我回去?」
阿俊開心的說:
「我爹這個老狐狸他早就料到了咱們倆一定會逃家的。與其常常演出這種『逃家記』,倒不如讓咱們得償心願的四處走走,順便處理一些小事。否則留我們在家,就不知道咱們何時又會闖什麼禍。」
就連一向嚴肅的易翔也忍不住悶笑著說:「你倒有自知之明。」
早在丹兒拐出李奉顰同行時,兩人就商量著:如何讓易翔也陪他們一起走?因為這麼一來,可就有機會讓兩人多多相處,那丹兒的心願即可達成了。阿俊當時就推斷說:等天一亮,大家一知道他們倆不見了,鐵定會由易翔帶人來追。原因無他,他是十二護衛的老大,讓人無聲無息的出莊,不是太沒面子了嗎?然後他們計畫等易翔一追來,就由他們兩人鼓動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他陪他們一道去玩,這是他倆的如意算盤。
卻不料,他們倆自以為萬無一失的「逃家計畫」,其實早在秦聞風的意料中。他讓易翔送信來,信上說的很清楚,表面上是開明的放他們外出遊玩,其實是想藉機多磨練他,否則就不會要易翔陪著,他是師父的得力助手,山莊的事他一向清楚,加上劫糧之事肯定是需要有人出面處理的。也好,就趁著此次的玩耍,關心一下家裡的產業吧!
望著陸丹心無憂快樂的笑容,再想到自己肩負的重擔,唉!真是半點也輕鬆不得,真是不公平極了,但是誰讓他是男人呢?
第七章
由守陽城走水路至杭州大約只要四天路程,騎馬卻需要八天的時間。但是阿俊偏偏提議要騎馬,因為老悶在船上有什麼好玩的,騎馬才可走走停停的玩耍。於是他們這一夥人,步調緩慢,走走停停的享受旅程,照這種「龜行」的速度,只怕十天也到不了。這幾天的行程,四個人真是有說有笑的,好不快樂。不過正確說來,應該說是三個人快樂的旅程,因為要扣除掉易翔永遠冷淡的表現。
尤其是陸丹心,一路上真是笑瞇了眼睛,生平頭一次,沒有牽絆的出這麼遠的家門,一路上所見所聞,在在令她欣喜好奇。而且跟著阿俊和易翔,好處真是訴說不盡,生活瑣事都有易翔打點,玩樂則有阿俊陪伴,真是愜意透頂。
她幾乎見到什麼事都新鮮、都有趣、都想去試去碰,她就像放出籠的小鳥般快樂自在。尤其和阿俊簡直是合作無間,她說什麼有趣,他便興匆匆的附和著,然後帶頭帶她去玩,而易翔則眉頭死皺著。所以常常是丹兒和阿俊吱吱喳喳的走在前面,而易翔則駕著馬車伴著李奉顰慢慢走在後面。
自從出來玩後,丹兒換上男裝輕鬆又自在,她對易翔要求她們坐馬車的主意一點也不喜歡,串好有阿俊的支持。至於小顰,她一向柔順,對易翔的要求自是乖乖遵守。易翔雖然成為駕車的車伕,不過他心裡一點也不覺得委屈,因為小顰坐在馬車中有時會和他聊天,雖然只是一兩句,但已經足夠了。
丹兒和阿俊幾乎樂不思蜀的玩著,兩個人的活潑,大概也略微感染了一向冷淡的易翔,他臉上的線條常在不自覺中有軟化的現象,不若先前的剛硬刻板了。短短幾天中,改變最大的當屬小顰,在丹兒那種開朗個性影響下,她很明顯的開心了許多。原本拘謹、文靜的她,從剛開始一天說不到幾句話,答話時也只是低著頭、搖頭、點頭,活像小媳婦般的怯怯懦懦,到現在有時也會主動說些話,微笑也漸漸多了。而易翔幾乎是無可救藥的細心守護著她,以他的方式關愛著她。
但是今天突然一切都變了,易翔一臉的陰沉,惡狠狠的表情教人不敢去惹他。尤其方纔他兇惡的瞪了小顰一眼,沉怒的命令她:進馬車去!本來她是和他一起坐在馬車駕駛座上,正和騎馬的丹兒聊天,她們也沒說什麼,他就突然變臉了。
丹兒不解的看著易翔,正想開口,阿俊已經靠過來低聲警告:
「先走,要命的就別開口,等易翔氣消了再說。」
「我們又沒做什麼事惹他不開心。他幹嘛擺臉色給我們看,還對姊姊這麼凶,太壞了!」
「誰叫你什麼不好提,偏提起小顰有尋死的念頭。」
「那又怎麼樣?我只是在提醒他,我可是救了他未來老婆的命,我是恩人吔!」敢情她是當恩人當上癮了。
「哼!不思圖報,還生氣。他到底生什麼氣嘛!」
「我問你,易翔喜歡小顰,對不對?」
「是啦,瞎子也看得出來。我從來沒看過易翔那麼關心女孩子過,那又怎樣?」
「易翔是個男人。你真是不明白一個男人的心。」
「阿俊,你說什麼廢話嘛!易翔是不是男人我會不知道,要你來提醒。還有什麼男人的心?我又不是男人,我怎麼知道他在想什麼,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丹兒,你真是不用腦子。我問你,易翔是不是將『雲型玉珮』送給小顰了?」
「對呀,這還是我告訴你的。」她不耐煩的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