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激烈侵略,以及男人天生氣力上的絕對優勢,讓她不由自主的湧起懼意,下意識的想要反擊抵擋。
從她身上傳出的恐懼感受清楚的傳遞出來,他放鬆力道,唇卻仍輕貼在她的唇上,低啞的說:「再等一會兒……」
有旁觀者出現,水銀的身體自動的緊繃,尷尬的扭轉頭想逃避。華定邦卻像是恍若未覺,繼續將細密的親吻像雨點般的灑在她的唇瓣、鼻尖、臉頰。
「有人來了!」水銀推拒著。
「你看不出來我們想獨處嗎?滾開!」惱怒於被人打擾,華定邦蠻橫的吼叫,頭卻貼靠著她的耳垂,以兩個人才聽得見的氣音說:「你左邊的袖子以及長裙都被勾破了,維持原姿勢別動,我來應付。」
他捧著她的嫩頰,喃喃的傾訴著,「對不起,剛剛我太粗魯了。」然後,他輕輕的再吻了一下她的唇後才放開她,黑眸中有著深深的歉意。
他的憐愛體貼深深地觸動了水銀,讓她的心頭漫過一道綿綿的溫柔之意。
華定邦側頭看著站在門邊的人,以濃濁的嗓音說:「如果不介意,請替我關上門。」他說話的語氣顯得玩世不恭,左手還不住的撫摸水銀柔嫩的肌膚。
甘力傣覺得眼前他所看到的畫面代表的是——他打擾了一對男女的親熱,沒啥可疑的。
甘力傣歪著頭打量兩人,「嘖嘖!沒想到平日冷若冰霜的杜小姐,下了班竟然這麼熱情如火。」他的眼神充滿了淫穢的暗示,突然改以泰文說:「人家都說泰北出妓女,果真不錯。」
水銀咬緊牙根,臉色蒼白,眼睛竄上怒焰。
華定邦用力的握緊她的小手把她推到身後,技巧性的掩住她,表情看起來淡淡的,「你是甘先生吧?」但倏地又冷下臉,嚴厲的說:」我不懂泰文,不管你剛剛說了什麼,你已經讓水銀不開心了。而她不開心,我就不開心,在美國,只要台幣十萬就可以請到黑人打手,就不知道台灣的價碼是多少?
「不過,以我的財力來說,千百萬我還拿得出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你說是嗎?」他笑得頗不懷好意。
臭女人!甘力傣恨得牙癢癢的,但表面上還是嬉笑的拱手,「嘿嘿!總裁多心了,告辭,我會幫杜小姐向老闆請假的。」他滑溜的扔下話離開。
被帶回華定邦的住所後,水銀顯得煩躁不安,她正在等待搭檔回傳消息給她。
把人安置在沙發上,華定邦進房翻找出一個大醫藥箱,再坐回她身邊。
方纔的攀爬,讓她的手肘被牆面磨破了皮,小腿也被刮出一道長長的傷口。
「我幫你上藥。」他捉著她的手臂。
「不用。」她縮回手,堅持的說:「小傷不用包紮,我沒這種習慣。」她從來就不是嬌貴的小花,向來自我舔傷不麻煩人。
「我也有我的習慣,看見傷口就要趕快處理。」不理會她的反對,他硬是箝住她受傷的手不讓她動,「先消毒,有點痛,忍忍。」
他皺著眉,按照步驟,——消毒上藥,處理傷口。
包紮完,他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在客廳裡團團打轉,似乎心神不寧,他的體型高大,但行走的韻律優雅,就像雄獅在巡視領地一樣。寧靜讓室內的氣氛變得嚴肅而緊窒,房間好像突然變小了,似乎整個空間都被他強健的身軀所佔滿。
他沒開口說話,只是走來走去,偶爾輕啜一口酒,或是重重的深呼一口氣,但是,水銀卻感覺到,他似乎正在盡力壓抑自己的脾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一股緊繃的氣勢。在她的面前,他從來都是溫和愛笑的,她不曾見過他如此嚴肅沉鬱的一面。
而她竟然不爭氣的自心頭浮上些微的怯意,連呼吸都變得輕巧小心,害怕他那陰寒不說話的神情。
他就像座被壓抑的活火山,不常爆發,但一爆發,肯定聲勢驚人。「你在想什麼?」她試探的問。
「我在想我該怎麼辦?又該拿你怎麼辦?」他把酒杯放在櫃子上,有些煩亂的抓抓頭髮。
「什麼意思?」她警戒的瞪著他,不明白他想表達什麼。
「今晚我看見你爬在十樓的陽台上,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這輩子,我從來沒這麼怕過,簡直是發著抖的把你接過來,我擔心你會不小心失足掉下去,又怕你會被發現。」宛如困獸般踩著地板出氣,他的手掌一下子緊握拳頭、一下子又放開。
她很老實的招認,「我從來不管別人的情緒,我告訴過你,我生命中的目標早已決定,為了找到明月,我會不惜任何代價。」
吞了吞口水,她很認真的提議,「H—99的下落快查到了,事情會很快落幕,我們就這樣吧……各自回到原有的軌道。」她越說聲音越低,心情也悶得難受,為了不讓他發現她的異狀,她背對著華定邦準備離開。
所以,她沒看見他一臉宛如被揍了一拳的痛苦表情。
他幾個大步往前,縮短了兩人的距離,長手一伸,從背後緊摟住她,交握在腹部的雙手宛如鐵鎖般的緊扣不放,夾帶著怒氣逼問:「你真能回到原有的軌道嗎?我不行,也不要廠他的眼神寫滿濃烈的傷痛。「我要走了。」她扭動肩膀想掙脫。
「不!別走,我不讓你走。」他的大手更加用力。今晚就像個幼稚的孩童似的。「我想知道你的心裡有我的位置嗎?有嗎?」他問得小心翼翼,連笑容看起來都很苦澀,「我一再的告訴自己,不可以因為愛你,就阻止你去做你該做的事情,更何況我根本阻止不了。」他自我嘲諷的彎了彎唇角,看起來很落寞,「我只希望你在行動之前,能用三秒的時間想想我,想想我是多麼的愛你、珍惜你,然隸可以小心的保護自己。」
他知道過去水銀執行任務時,總是不要命的往前衝,因為,她刻意讓自己沒有牽掛;而現在,他卻希望自己可以成為她的牽掛,哪怕只有三秒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