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當初會突發奇想的在靈佩上動手腳,一半是因為真的想給個東西保護零兒,另一半則是受到以前傳言靈佩能驅毒避疾的啟發,這兩個主要原因綜合起來,再加上他本身又熟讀醫書,所以就促成了這塊果真帶有特殊功效的靈佩——
「其實,在我將挹翠靈佩交給你之前,它已經先被我泡過七七四十九天的千日醉,接著又一連浸了七天的延制散,可以讓佩帶在身邊的人逐漸適應迷藥的效力,進而增加對迷藥之類藥物的耐受性!
「因為延制散的關係,當你一開始佩帶時,並不會感到強烈的藥性,要等到日後藥效逐漸釋出,才會慢慢有感覺。而到那時候,你早已對藥性的忍耐力達到一個程度。
「所以,你佩在身上一年下來……效果可想而知!千日醉都拿你沒辦法了,更逞論是小小的迷藥?」他細細的為她解釋個中緣由。
水飄零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放回她手中的靈佩。
真沒想到,她身上的這個小東西,居然曾費了他這麼一番心血處理過?!她都帶在身上一年多了,卻從來不曾發現過其中的奧妙!
要不是今天突然遭受襲擊,她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會知曉他深藏在其中的苦心?
「呃……二少主……您……」
水飄零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但卻一時全梗在喉嚨間,怎麼也說不出口。
原來……他早在一年前,就已經明示出他的關心了,只是她遲鈍的毫無所覺……
君墨澈光看她的眼神,就知道此刻她想告訴他的是什麼,她有一對會說話的清澈眼眸。
看來……她是明瞭當初他給她這個靈佩的用心了!
「我希望你平安。」他清湛的瞳眸凝視著她,透著不容錯認、始終如一的深刻情感。
短短的一句話,全然肯定了水飄零內心的猜測,一時間她百感交集,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了,我們也該走了,待會讓掌櫃的請官府來處理這幫人即可。」君墨澈出聲,將她自茫然中喚回。
「嗯,好。」她匆忙回神,動作迅速的收拾起散落一地、遭到損毀的文件。
就當他們要跨出房門時,不知怎地,水飄零心頭沒來由的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
「小心——」她纂地大喊著推開君墨澈。
走在前頭的君墨澈還來不及搞清楚發生什麼事,一回頭看見的,便是水飄零在他面前倒下——
齜目欲裂的震驚中……他只來得及接住她軟倒的身子——
「零兒——」
他一顆心剎那間高懸至半空中,隨即下一瞬間,看到了水飄零背後,正插著一把匕首,直沒入柄……
「不——零兒——零兒!」向來低沉平靜的嗓音,此刻充滿了激動,仿若一頭受傷的動物般撕心裂肺的哀吼。
水飄零聽見了君墨澈在叫她……可她卻無力睜開眼睛……
恍惚中,她唯一的感覺只剩下蝕骨的疼痛,如火燒般,不停的朝四肢百骸蔓延開來,她感覺到自己的血在流失,身子也漸漸冰冷了起來……
最後,她再也支撐不住的虛軟癱倒,緊接著無邊的黑暗攫獲了她……
第五章
這是怎麼回事?!
君墨澄甫回堡內見到的,便是這幅人仰馬翻、全堡忙亂的景象。
不會是墨澈出事了吧?!
君墨澄心口不安的猛地一跳,當下不再多想的,直接飛身進入混亂的中心——月竹軒。
一踏入房內,君墨澈憔悴的神色,陡然映入他的眼簾——
「發生什麼事了?墨澈?」君墨澄走近床邊,擔憂的看向自己的弟弟。
「大哥……」君墨澈只略微側首看了他一眼,視線隨即再度回到床上的人身上。
「床上的是……零兒?!」君墨澄驚疑錯愕的認出床上覆著錦被、正趴臥著陷入昏迷的人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君墨澄很難說服自己相信眼前的事實,他相當瞭解零兒的能力,憑她一身在當今武林中已可算是佼佼者的武藝,一般人連成為她對手的資格都還構不上邊,更不用說是傷得了她了,而這也是他們會放心將墨澈交由她保護的原因。
但現下……她卻重傷昏迷的躺在床上……
「零兒……是為了救我……」君墨澈低聲地道,語氣中難掩濃濃的哀傷。
君墨澄暗暗歎了口氣,是不忍,也是感激。
他一直都曉得零兒對墨澈的一片冰心,他感激她救了墨澈,卻也不忍她因此受到傷害。
「你為她治療了?那應該沒問題吧?」他相信墨澈的醫術。
君墨澈憂心的臉龐,瞬間染上一抹複雜的神色,「我們到外面談……」
lyt lyt lyt
月竹軒 議事廳
「我想……今天襲擊我的人來自烈焰門。」在沉默了許久後,君墨漱瘠啞的道出肯定卻也沉痛的猜測。
他不是沒有想到烈焰門可能會有這種反擊方式,只是他的一時疏忽,讓零兒再次某他受到了傷害,這讓他難以原諒自己!
「何以見得?」君墨澄雖訝異,但仍鎮定的挑了挑眉,等待弟弟接下去的說明。
「因為這個!」君墨澈說著,自袖中拿出一柄劍身泛著詭異銀藍色光芒的匕首。「這是我由零兒身上取下的。若我沒認錯的話,這應該是武林中消失已久的寒陽子母劍其中的子劍。」
「寒陽劍?!」君墨澄詫異的接過匕首細細端詳起來。「嗯……的確有可能,寒陽劍中的母劍,是一把帶有濃烈銀藍色寒芒的長劍,而子劍除了是一柄匕首之外,其餘特徵與母劍並無異處。但若光憑帶有藍光這一點就判定它是寒陽劍的話,未免也太輕率。」他謹慎地指出辨認上可能造成的疏失。
「不,我並非只憑這一點而判定,我有更有力的證據。」君墨澈背手而立的遠視著前方,淡漠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零兒身上的傷……就是一個鐵證!」
「什麼意思?」君墨澄不甚明白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