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賢妻家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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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你還說沒有拖拉,瞧你洗個東西還當抹胭脂水粉嗎?」綠珠氣呼呼的斥責,轉個身準備到總管執事那邊報告此事。

  「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管個膳房罷了,狂什麼狂。」春兒邊說還邊用力的蹂躪手上的青菜,轉眼間,那一大把可憐的青菜變成一堆爛葉。

  「你……你以為自己還在老夫人那邊當差,還能在這府裡呼風喚雨嗎?你想得美,若不是思娘央求二少爺讓你留下,你早就被趕出聶府。」哼,想跟她鬥嘴皮子,也不先秤秤自己有幾兩重。

  「別跟我說那個賤丫頭,要不是她,我現在會這麼淒慘嗎?」她語氣裡飽含忿恨,絲毫沒有為自己尚能留在府裡而感恩。

  「誰讓你想害人命,活該呀你。」綠珠一點都不同情她的說:「我看你既然不喜歡洗菜,那從現在開始,你和小桃交換活兒,你去挑柴生火,這洗菜的活兒就讓小桃做。」

  「挑柴生火?!你不能這麼做!」春兒尖叫抗議,但綠珠固執的一點都不理會她。

  在這間膳房裡她最大,她決定的事就算是老爺、老夫人出來說項都沒用。

  「小桃,你來洗菜!」綠珠朝裡頭大喊,就見一身污黑的小丫鬟朗聲的邊跑邊喊,而春兒則一臉悲慘的認命走向她全然陌生的伙房。

  她恨,恨透思娘,要不是她,她也不會這麼淒慘!***

  思娘有一下沒一下的抹著早就被她擦亮的小茶几,她怔忡又隱含悲傷的嬌容讓剛回府的聶珥感到疑惑。

  「在想什麼?」取走她手中的抹巾,聶珥扳正她的臉面對他。

  「沒……」她囁嚅的回答,低頭不敢看他。

  其實她的身子早好了,她之所以會如此失神,全是因為她追尋不著那天聶珥送她的「關睢」。

  明知落水後那張薄薄的紙張絕對濕透且糊了,但她還是希望能保留它,因為那是除了香滑油雞外,聶珥送給她的東西啊。

  「你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他不滿的指控,迎上她不解的眸子。「你說欠我的命,以後會聽我的話。」

  「啊?有……有嗎?」思娘很習慣的紅透臉,在不知不覺中兩個人的身子靠得很近。

  「有,」他相當肯定的說:「所以我命令你把心事說出來。」

  「我只是找不到……找不到那個……那張……你送我的……」她不知所措,慌亂的開始扭絞手邊的衣帶子。

  「我送你的什麼?香滑油雞嗎?再買就有啦。」他當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但卻故意逗弄她。

  因為他就是喜歡看她嬌嗔的俏麗模樣,就像現在。

  「啊……」她呆滯好一會兒後還頓悟不過,隨即她的腳一跺,小女兒的嬌怯全顯露在臉上。

  「乖,我當然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不過你還得幫我磨墨我才能再送你一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他戲謔的捏捏她小巧的鼻尖,拿她的話揶揄她。

  「人家那是指臣子對君王的期望,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她話講了一半才知道自己又傻傻的跳入他的陷阱內。

  「是誰說她不懂的啊?」他一副逮到她的大笑,然後握住她的手朝書案走去。

  「快幫我磨墨吧,不然又會有人為了一張找不到的紙而暗自傷神。」他在她手中塞進松墨,思娘很自動的開始替他研磨出濃稠適中的墨汁。

  這回他不是重寫一張「關睢」送她,而是畫起仕女圖來,她定眼一瞧,看出是個快樂的女孩正蕩著鞦韆。

  很快的,聶再在勾勒完最後一筆水墨畫後又換了支中毫,他龍飛鳳舞的在旁邊提下一行詩——

  畫架雙裁翠絡偏,佳人春戲小樓前。

  飄揚血色裙拖地,斷送玉容人上天。

  花板潤沾紅杏雨,彩繩斜掛綠楊煙。

  下來閒處從容立,疑是簷宮謫降仙。

  「知道我在想什麼嗎?」他將毛筆扔進筆洗裡,然後意味深遠的問她。

  「思娘不懂。」她很老實的搖頭,因為她師父只管教她念四書五經讀女則之類的書冊,卻從未教過她男女之間的情事。

  思娘想到師父才想起離開家前,他老人家交代她的事……該慘了,算算她離開到現在一轉眼也過了月餘,她不但任務還未達成,甚至還忘了師父的囑咐。

  思娘原先紅潤的臉龐轉瞬間變得蒼白,而聶珥以為她又在逃避。

  無奈的他歎著氣,溫柔的執起她的手,合包在自己掌心。

  「我不會逼你決定任何事,一切都以你的感受為重,懂嗎?」他知道越逼只會將她逼上死胡同。

  她乖巧的點頭,但她怎麼能告訴他,她來這裡是有目的的,是要來偷東西的,只是現在她東西非但沒偷著還先丟了心,她現在只希望聶珥能夠喜歡她久一點,最好久到她必須被迫離開這裡的那一天。

  「但我不希望等太久,」聶珥馬上又澆熄她的希望。「因為邊關告急,身為朝廷的一員,我隨時都得隨軍出征。」

  「戰事……」思娘無憂的大眸染上愁緒,就算她再單純也知道戰爭不是兒戲,她曾聽師父和街上賣藝人說過,戰爭是相當可怕的禍事。

  「所以啊,你得趕緊理清心底想的,不然我怕沒機會。」他笑睨她的說。

  聶珥說得不是沒有道理的憂煩,宋朝的外患太多,身為武將根本就沒有太多偷閒返家的機會,他這趟回來已經停留將近兩個月,依以前的頻率來看,恐怕這種悠閒的日子不會太久。

  「等我幾日好嗎?」她羞怯的抬眸一望,陣子裡沒有先前的猶豫。

  「就依你。」他毫不猶豫的答應。

  寵溺的撫過她的臉,他隱約的猜想其實思娘對他絕對不是沒感覺,畢竟女子受禮教束縛,而今她肯讓他如此親密的碰觸她,絕非單單對他順從而已。

  現在他只需向爹娘報告此事,他相信抱孫心切的他們不會太過刁難他們。***

  這日聶珥照常上早朝,思娘依舊盡責的拿著撣子揮拂一本本書冊上的灰塵,趙氏則帶著錦兒和替代春兒的小翠來到聶珥書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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