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壽離開後,嚴歆走到書房裡間的臥床邊,伸手拉開布幔。
只見藍采偉滿臉滿手都是墨水,就連白色的絲被上都沾上了墨,賬本上的字體歪歪斜斜的。
其實早在她接手工作兩天後,嚴歆已經確定她忘了所有的事,這就證明小鳳的話並不確實。但因為季離文已死,他苦無證據證明她的清白,所以不敢貿然恢復她堡主夫人的身份,還是讓她當一名婢女,以免她遭到小鳳的陷害。
讓他肯定她忘了一切的還有另一件事情,就是她到現在還是尊稱他為堡主,不敢像先前的藍采偉一樣直呼他的名字。
「藍采偉,已經在上菜了……」
外頭的嚴壽還不死心的四處找尋,雖然他懷疑藍采偉就躲在堡主的書房裡,但是他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質疑堡主。
嚴壽的叫聲有如催命符,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好了,我得趕快拿去給壽管事。」藍采偉跳下床就想奔出去。
嚴歆一把攬住她的纖腰。
「我來不及了……」她莫名其妙的被嚴歆抓到臉盆旁,看著他單手擰乾毛巾,然後輕輕擦拭她的臉。
「你看看。」嚴歆把擦過她的臉的毛巾遞給她看。
哇!怎麼全都是墨水?
她轉頭看看床上……老天!床上的墨水可比她臉上抹下來的還多!
「我先把賬本拿去給壽管事,回頭再來洗被單。」
藍采偉紅著臉奔出書房,完全沒看見嚴歆寵溺的表情。
沒錯!雖然嚴歆沒有恢復她堡主夫人的身份,但是用另—種方式寵溺她。
只是她似乎一味想證明她沒有陷害他,完全沒體會出他對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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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采偉實在搞不懂,堡主沒事辦什麼「表揚優秀僕婢大會」?
最好笑的是,論優秀怎麼也輪不到她,可偏偏表揚的名單裡有她的名字,讓她緊張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其實說她是婢女也有點誇張,她除了負責堡主的生活起居、送送賬冊之外,便是應堡主的要求學習做賬,其餘的什麼都不用她動手。
她喜歡跟著堡主做事,因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堡主看她的眼光很溫柔、很溫柔……
可能是她的錯覺吧!她是一個帶罪之身,堡主防她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對她溫柔?
她看見多日不見的小鳳穿得花枝招展,緊緊的挨在堡主的身邊,頻頻對堡主獻慇勤;然而堡主卻是不斷的搖頭又搖頭,似乎在拒絕什麼……
小鳳的表情嫵媚、笑容迷人,但是堡主卻無動於衷,一直維持著冷漠的表情,反應平淡。
藍采偉靜靜的躲在角落打量著嚴歆。
這個男子原本是她的相公,可事情就是這麼陰錯陽差,讓兩人錯失了結合的機會,現在她只能在他身旁當個小婢女。
嚴歆的目光忽然射向她的方向,深邃的黑眸發出柔情的目光,讓她驚嚇的趕緊低下頭。
嚴歆挑起一雙劍眉,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很滿意她心慌意亂的表現,便用更銳利的目光鎖住她。
藍采偉知道他的眼光沒放過她,害她芳心大亂、膝蓋發軟、呼吸錯亂、神經緊張,只好一味低頭迴避。
雖然如此,可她的心思不住的在他身上流轉……
不知道讓他抱在懷裡是什麼感覺?
藍采偉開始胡思亂想,甚至想到他裸體時的身材,那絕對是一副結實硬朗、毫無贅肉的體格……
老天,她怎麼能有如此不純正的思想?
藍采偉臉紅心慌,一抬頭——
老天爺!
堡主竟然還在看著她呢!
她害羞的摸摸自己燥熱異常的臉,心想雙頰一定紅得跟煮熟的蝦子一樣……胸口的一顆心跳得飛快,好似要跳出來了啦!
不!她不可以胡思亂想。
她虛弱的往後退到一張椅子上坐下,忽然下腹部一陣緊縮、抽痛,接著下體竟一陣濕熱……她稍稍的移動了一下,拉起裙擺觀看——
白色的絲質羅衫上有著醒目的血紅。
不知道為什麼,她一見到血光,整個人就覺得頭暈目眩。
嚴歆遠遠看見藍采偉的臉色由霞紅變蒼白,就一直注意著她,當她因暈眩而搖欲墜時,嚴歆已經趕到,接住她即將跌倒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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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
藍采偉從昏迷中驚醒,嚴歆溫柔的握住她的小手。
「別怕,我在這兒陪你。」
「我……我不知道得了什麼病……我是不是快死了?我不能死……你還沒相信我……」她語無倫次、慌亂的道。
「你沒有病!」看見她慌亂震驚的模樣,嚴歆覺得她可憐又可愛,無助得讓他心疼。
「沒病?可是我流了好多的血……」而且是從難以啟齒的地方流出來的。
「難道沒有人告訴你,姑娘長大了一定會出現這樣的情形嗎?」由此可以確定,小鳳那丫頭也不是盡責的丫鬟。
她茫然的搖了搖頭。
「為什麼姑娘長大就會流血?」怎麼沒有人告訴過她這件事情?
「那不是流血,那叫葵水……」
嚴歆在她昏迷時問過了大夫,現在他將大夫所說的話重複一次。
此刻藍采偉只有一個想法,讓她死了算了!
這種事情竟然要她從一個大男人的口中得知,這教她的臉要往哪兒擺?
老實說,嚴歆喜歡看她手足無措的模樣。就像現在,她紅著臉害羞又尷尬的模樣,可愛得令他衝動,衝動得想將她一把抱在懷裡熱吻一番。
但是他明白她其實很膽小,如果他現在吻她,說不定她會昏倒在他的懷裡……
不!或許她會大喊非禮,或者氣憤的賞他一個耳光,從此不再理他。
唉!誰救他到現在還沒正式和她拜堂,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的美麗,然後痛苦的緊繃自己的慾望。
天知道他是著了什麼魔,不論是剽悍的藍采偉或溫柔的藍采偉,都一樣吸引著他的目光。
之前他對藍采偉有一種謎樣的迷惑,但是在相處過後,他肯定自己更喜歡現在的藍采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