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奶爸向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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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這種事跟我說一聲,我自會找人處理,你難道不知道災後現場會有很多危險嗎?」他抑制住想打她屁股的衝動,對她咆哮著。

  「你好凶喔。」

  她扁扁可愛的紅唇,「我們現在什麼都不是,你就對我這麼凶了。」

  她的抱怨讓他只能有口難言的喟然。

  「你知道火是怎麼燒起來的嗎?居然一發不可收拾。」細細把玩朱譽己襯衫上的鈕扣,她還是想不透為何社區會突然失火。

  「據調查,應該不是蓄意縱火。」朱譽己抱著她,「應該是有機車漏油,卻遇上沒公德心的人剛好亂丟煙蒂,不慎引發火災。」

  這種只有電影裡才會發生的情節,偏偏就是很詭異的發生在現實生活中,讓許多人欲哭無淚,甚至無家可歸。

  幸好她還有人可以依靠。想到這裡,她伸手抱住他更加靠緊他。

  兩個人相依了一段時間,朱譽己忍不住打破沉默。

  「你真的要跟佛來利先生習畫?」終於,他還是開口問了。

  「我還在考慮。」

  她不諱言的說:「能與他習畫,是所有畫家莫大的榮幸。」

  左筱妗的話讓他想開口留她的說詞全都哽住,無法脫口說出。

  他深深吸口氣說:「如果你真的想去就去,如果你想帶元元走,就帶走,如果你想要他留在台灣,我會好好照顧他,如果……」

  「那你呢?」抬起頭,她訝異的問。

  她以為他會留她,卻沒想到他要放她往天涯的盡頭單飛,甚至連他很重視的的元元,他都毫無條件的願意讓她帶走。

  「兒子是你的性命,不是嗎?你如此告訴過我。」他的聲音再次哽住。「而我願意當個等愛的男人,一直一直在台灣等著你,等你哪天願意倦鳥歸巢時,張開雙臂等你回來。」

  他的話讓她動容,嗚咽一聲,她撲進他懷裡痛哭失聲。

  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樣的決定,一切的抉擇都了然在胸口。

  她背後的照片其實已經說明一切,那是她與朱譽己當年的婚紗照。

  ***************

  一個哀怨的小人兒窩在牆角獨坐,面對的是與他有同樣感受的父親。

  「爸爸,媽咪這下子連我都放棄不要了?」帶著哭腔的語調讓聞者莫不感到心疼不已。

  元元好想大哭,好想跟媽咪一起飛到那個什麼意大利去,但是爸爸告訴他,如果媽咪沒親口說要帶他走,那他就不能吵鬧,不然媽咪會捨不得離開台灣去學習更棒的畫畫技巧。

  爸爸說,媽咪是個好學生,她很用功的,所以誰都不能影響她。

  但是他覺得現在的媽咪已經很厲害了啊!他不懂為何媽咪會為了畫畫,連他都可以不要?

  「爸爸也沒辦法,因為你媽咪什麼都不肯講。」朱譽己將兒子抱到腿上,兩個人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可是那個佛什麼的落腮鬍先生,他今天晚上就要搭飛機走了啊,我也在媽咪的桌上看到機票,爸爸為什麼不留下媽咪?」

  元元不斷的控訴父親不採取行動。

  「我不能留下她,那是你媽咪的理想。」朱譽己望向牆壁上的時鐘。已經五點鐘了,該是他們去機場的時間了。「所以我們必須尊重她的意願,對吧?」

  元元的小小腦袋什麼都不懂,但當他發現父親秀出兩張機票時,尖叫的吶喊萬歲。

  「既然媽咪要學畫畫,那我們就陪她去。」他雄心萬丈的說。

  「耶!爸爸萬歲。」元元在他腿上又叫又跳的,但隨即被掩住嘴巴。

  「這是我給你媽咪的驚喜,現在先別說喔,等到了機場再讓她知道。」他神秘兮兮的與元元手指勾手指約定。

  「好。」

  ***************

  左筱妗有些好笑的望著行跡詭異的父子檔,他們身後推的行李比誰都誇張。

  她甚至以為要出外的是他們而不是她呢,不過她可是什麼都沒帶的和他們一起來到機場準備與佛來利先生會合,她以為她的東西八成全被朱譽己掃進那幾箱很恐怖的超大行李中。

  「媽咪。」元元緊緊的抓住她的手不放,一副生怕她跑掉的模樣。

  「嗯?」她微笑的低頭摸摸兒子軟軟的頭髮。

  「你不可以不要元元喔。」他很認真的要求。

  「媽咪什麼時候說過不要元元?」她訝異的問。

  「可你沒說要帶我走,所以……」元元正準備抗議,突然想起自己和爸爸手指勾手指的約定。

  「所以怎麼樣啊?」她好奇的問。因為這兩個男生著實讓她感到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你來了。」佛來利先生和頌師僑在航空公司的櫃檯前等她,當他們瞧見朱譽己推的行李時,不免失笑。

  「你是要去唸書習畫,不是要移民吧?」頌師僑調侃道。三隻大皮箱,看起來怪嚇人的。

  左筱妗不理會他的幽默,逕自走到佛來利先生面前。

  「老師我……」

  「你什麼都不用說,我知道你的決定。」舉起手制止她的發育,佛來利先生笑得十分溫和。

  「您都知道了?」她都還沒說,他卻已經看穿她的心思,他洞悉人生的睿智讓她折服不已。

  「我想這是你最珍貴的作品,所以我將它還給你。」他親手交還那幅炭筆素描。「雖然我感到遺憾,但還是祝福你有個幸福的家庭。」

  「謝謝,謝謝您。」放棄跟隨佛來利先生習畫,在旁人眼裡看來也許是件傻事,但她從未想過要去意大利,那全都是頌師僑一廂情願的認為,並替她擅自做主的結果。

  「你真的想放棄大好前程?」頌師僑不懂的問。在他眼裡,放棄佛來利老師的親自教授,是身為藝術家最愚蠢的行為。

  「前途與家庭兩相平衡,我覺得現在的我已經很好,我不會遺憾。」她恬然的微笑讓他更加的不明白。

  「那個在東京雪地裡,和我叫囂著要讓佛來利先生收她為徒的人哪裡去了?」

  「我還是我,一直都是那個在東京雪地裡和你一起狂喊的人。」直到這時候,左筱妗才發現頌師僑是真的愛自己。「我也想要去意大利追隨佛來利先生的腳步,只是現在我發現,沒有自己所愛的人,不管到了哪裡都不會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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