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懾情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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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柳沐蕎心中知道這番話是可笑的謊言!乍見他時,才發覺她的恨念是如此之深,曾經恨得想殺他報仇,但在見到陸蟬後,她的心變軟了。冤冤相報何時了?她若能殺了全陸家的人又如何?難保不會有他們的親戚再上門尋仇,而她——柳家唯一之後,怎能不聽爹的話?不為柳家著想?

  他一直想守住的秘密,原來她早就比任何一個人都早得知了,而得知實情的她,卻能一直壓抑著?

  「你真能忘記滅門之仇?」

  柳沐蕎落寞一笑,「怎能忘得了?每每作夢都是夢見與爹娘有關的事情,可是一醒來也曉得再也見不到面了,我怎能不恨呢?可……柳家就剩我一個,我不能對不起爹娘啊……」她悲慟地說。

  「你說出了,不怕我為除後患殺了你?」柳沐蕎讓他亂了分寸。

  「七年前,我失去一切,只剩齡元姐姐;七年後,姐姐能得到幸福,我什麼都無所謂了。」

  是的,她早失去一切,這世上如今已沒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東西。

  第八章

  懾魂術,一種北方的迷魂術法,被下咒者,失其魂失其心,只聽令於下咒者。

  準備一隻純淨的小白瓶,瓶中裝著被除魂者的血液,蓋上瓶蓋,再用硃砂在瓶底寫下對方的生辰八字和名字,然後加上這一段咒語……

  手握白瓶,陸官雍的腦子全是西寧那晚,術者對他說的話。

  懾人心魂,這種行為絕非善舉,一個不小心便會害死對方,這並非他願意。

  只是……早已忘了這事的他!怎會又在昨兒個夜裡想起全部?

  除去柳沐蕎的心魂?讓她像行屍走肉?

  陸官雍只手擋住額頭,他自責地閉上眼睛,這絕非他期望。

  一陣腳步打擾他的清靜。

  「少爺,宋小姐來了。」管家領著柳沐蕎進到書房。

  「陸公子,請問有何吩咐?」柳沐蕎必恭必敬的態度,讓陸官雍感到此許的微怒。

  「今晚是你姐姐的婚禮,我暫時把你借給她,婚禮結束後你就到我房裡。」

  「你真的會放姐姐?」

  「我對事不對人。」陸官雍簡單地說。

  「那……為什麼你要救我呢?讓我死了賠罪不是更好?」從被救起的那天,這問題就一直困擾她。

  你真的想死嗎?陸官雍想回問,卻問不出口,「我不願讓小蟬為了你冠上殺人兇手的名號,那不值得!」

  「也對……我不值得的。」柳沐蕎落寞地說。

  陸官雍自送她出去,他忍住想抱住她的衝動,為何他偏偏就是忍不住用言語對付她呢?他是如此深愛她,只是——現實的不允許,是命運、亦是注定,也許他們永遠也無法相守一起,沐蕎這般可憐的命運是他們陸家一手造成的,明知如此,他仍舊無法放棄仇恨,因為那是他的弟弟啊!

  沐蕎啊!我這般對你,你還能接受我嗎?

  心中的問題愈來愈多,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杜府一片喜氣洋洋,正是為了杜廉回和宋齡元的婚禮。

  客人來來往往,爭相祝賀新郎官,柳沐蕎遠遠地看在心底,甜在心頭,高興終於宋齡元有了歸宿。

  「這樣你可以走得無牽無掛了。」

  柳沐蕎猛地回頭,是少松站在她身後,曉得少松在鏢局工作,卻一直沒機會見到他。

  「少松——」柳沐蕎顯得相當高興,不過她不明白少松的意思。

  「小李子跟我說了,你是夜火吧?」嚴肅的少松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味。

  柳沐蕎注視他的眼,然後像是要掩飾什麼地背對他,「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夜火已跌落崖底。」少松與她是好朋友,她瞭解他的個性,怕他為自己抱不平。

  「沐蕎,你還要騙我到幾時?我是你的朋友啊,卻不能為你分擔。」柳沐蕎小他幾個月,少松總是將她當妹妹般來疼愛一般。

  「少松,我沒事的。」柳沐蕎從容地轉身,露出微笑。

  「為何不走?你以為陸官雍會念在以前的感情放過你嗎?」

  「少松,我……」

  「沐蕎,」少松忽然握住柳沐蕎的雙肩,「我帶你逃吧,逃得愈遠愈好,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再待在這裡,陸官雍總有一天會傷害你的。」他激動地說。

  「少松……」柳沐蕎感動地紅了眼眶,她輕輕拿下少松的手,說:「謝謝你的心意,可是我不想離開,這裡很好,我非常……喜歡。」到了最後,她仍不想讓少松知道她就是夜火。

  「她說得不錯!」冷冷的聲音夾雜清新的空氣傳來。

  柳沐蕎不回頭也曉得是誰。

  「少松,她是我的問題,你可以省了替她操心。」陸官雍逸出口的是強壓下的憤怒,他們的一字一句全已落進他耳裡。

  少松不卑不亢地抬起下巴,「若真是這樣,你就該對沐蕎好些了。」

  「試問,我有哪裡對她不好?」

  「也許住這裡算是很好,可是你卻放任下人對她無禮,你可知道沐蕎幾天未進食了嗎?」這是他昨日不小心聽到婢女的對話而得知。

  陸官雍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視線,「你幾天未進食?」他問。

  柳沐蕎拉著少松的衣服,怯聲地說:「沒有,陸少爺別聽少松亂說,他又不住在這裡,怎會得知我未進食。」

  柳沐蕎不敢看著陸官雍的表情,她悄悄地拉住少松的衣服要他別說了,不願添麻煩。

  「這事我會處理,你可以離開了。」

  威嚴的氣勢立刻壓過想開口的少松,於是他握了握柳沐喬的手離開。

  少松一走,柳沐蕎頓時失去了一面讓她可以躲避的靠山,她勉強振作起來。沒錯,她是兩天沒吃任何東西了。

  她明白是何人所為,所以她無怨言;不想說是怕關心她的人擔心。

  「是陸蟬唆使的吧?」陸官雍耐著性子問。

  「不是,不是。」她趕忙說,站了太久,她有些昏沉。

  在那瞬間,他看穿她無心害人,也明白了她種種不反抗都是在等死的表現,她——真的是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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