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想做什麼,可是只要你死了,也別想宋齡元會好過,你活著,我才會放過她,你最好能記住這一點。」他不會讓她死,絕不!
柳沐蕎定定地望著他認真的神態,輕聲道:「是。」
「別再跟少松說話了,否則他會代你受罰,聽到了嗎?」
忌妒,絕對是忌妒!看見少松與她的親密,所以他感到相當的忌妒,他不要他以外的任何男人接觸到她。
「還記得你對我許下的承諾?」他忽然提起。
「記得。」
施懾魂術的念頭再度懸繞於他腦海,他脫口道:「那好——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告訴我你的生辰八字——」
「我的生辰八字是……」
懾人心魂啊!儘管非正道,他也要得到柳沐蕎的心魂!
虛弱的柳沐蕎終因站立太久、體力不支而往前傾倒,陸官雍順勢接住她薄弱的身子。
沐蕎除了他以外,誰也碰不得!
※※※
三更天,清晨的空氣格外稀薄,陸官雍輕輕地關上窗子,回坐在椅子上,他的視線落在床上動也不動的柳沐蕎身上。
他趁她昏迷之際要了她兩滴血,跟著他照著白衣男子的敘述完成一切。白瓶放在桌上,現在就等著試驗。但二更天過去,他依舊不動聲色,只是時而呆望著、時而摸摸她的臉蛋,因為他在猶豫。
末了,他坐在床沿,撥弄她額前的劉海,輕輕呼喚柳沐蕎。
幾次的聲音終於讓柳沐蕎有了些微的反應,她的眼皮動了動,然後露出困失去平日的神采而只有無情的一雙眼珠子,看著他,沒有表情。
「沐蕎。」
陸官雍的聲音令她的眼神動了動,毋需任何命令,他便曉得柳沐蕎已失其心魂,成了專屬他的木偶,只聽令於他、效命於他。
對了,他要的便是如此的結果,她害死官浩,這就是他應得的索償。
但!——為什麼他的心卻莫名地痛了起來,一種未曾有過的稚心刺骨,深深地卡在心頭。意料之外的結果讓他的身體恍若也掉進了深深的痛楚,並非實質地流血受傷,而是無形地尖銳刺痛,很深……很深……
「沐蕎。」他又喚了聲。
柳沐蕎的雙眼多了一絲的專注,但在轉瞬間又消失,照舊望著他,沒有任何其他動作。
你要切記,一除了對方的魂,千萬別讓他離你太遠,否則會真的沒命,要記住這一點。
陸官雍想起白衣男子的提醒,「坐起來。」下了第一道命令。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柳沐蕎慢慢地坐起身,接著又不動了。
陸官雍別過頭,沒有命令就沒有動作的人偶,竟是他造出來的!他是怎麼了?怎狠心傷害沐蕎?
又是白衣男子的話,他迷惑了。
如果只能一次的話……
除人心魂,那樣——,還是個人嗎?
陸官雍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他衝了過去,拿起白瓶,在放手的前一秒時,他又回頭,柳沐蕎依舊坐在床上,沒有絲毫反應。他迷惑了。
摔毀瓶子即可解咒,這樣的術法對一個人只能用上一次。
陸官雍慢慢放下白瓶於桌案,對自己低喃地說:「沐蕎,你可會原諒我?原諒我的私心?沐蕎——」
他不停地問,卻沒有等到答案,因為不是命令,所以柳沐蕎沒有反應。
緊緊地抱住柳沐蕎的身子,明知她再也不可能離開他了,但又如何呢?她卻變成了沒了心魂的人偶!
※※※
封勝鏢局.——是泉州遠近馳名的鏢局,強調安全第一、信用可靠,所以一直是泉州居民想護送重要物品的最佳保證。
近來,城內首富白大爺有樣物品要送至杭州,封勝已接下,卻遲遲未動身,以至於白大爺今日上門催促。
「都五、六天了,怎麼不見你們有動靜?」沒有責問,白大爺相當敬重陸官雍,以前對於他決定的日期並不干涉,只是他這次實在趕了點,所以親自前來。
「抱歉,拖了你許多日,最近我會親自護送。」陸官雍簡短地說明。
白大爺摸了摸鬍子,點頭道:「有你一句話,我就放心了,你說最近就最近,只希望平安就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這麼說白大爺是不信封勝?」陸官雍淡淡一問。白大爺已是封勝的老主顧,上次到西寧就是護送他的物品,這麼遠的路都放心了,短短的杭州有怎會有問題?除非是托保之物非比尋常。
「當然不,我今日前來是另有所托……小女也要一併跟去杭州,行嗎?」白大爺相當為難地表示。
他曉得這要求是過分點,但面對他那個散漫成性的女兒,若沒人護送,怕要一年才到得了杭州。會找陸官雍,也是因為相當信任他的為人,才希望由他來保護白染妘上杭州探親。
「白姑娘也要同行……這是無妨,只要她捱得了苦,我並不反對。」封勝一向不護送人,也不賣任何人面子,但這次卻破了例。
白大爺微笑,顯然是放下心中的重擔,「多謝陸公子,你這一答應還真讓我安心不少,可否請你多帶一個略懂武術的女眷?小女任性地不要家裡任何人跟著,所以煩請你多擔待些了,至於請人的部分,我會付給你雙倍錢。」
陸官雍早就想到柳沐蕎,如果他要到杭州一趟,勢必也要帶著她一道,「不了,我有現成的人可用,白大爺用不著多出錢,只是這是破例一次。」
「白某自然明白,多謝。」白大爺笑道。
「來人,送白大爺出去。」
「多謝陸公子幫忙,白某感激不盡,告辭了。」白大爺清楚陸官雍不愛聽多餘的話,他剛好省下這道手續。
眼眸一閉,陸官雍陷入沉思。
不久,剛送白大爺的僕人又折返回來,「大少爺,外面杜公子和杜夫人求見。」
陸官雍唇一揚,深知他們來此的目的。「帶他們去偏廳。」
不一會兒,杜廉回與宋齡元相偕入廳。
幾句的寒暄後,陸官雍不推拖地導入正題,杜廉回也立刻表明來意,只見陸官雍聽完,露出神秘的笑容,宋齡元直覺有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