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放我下來。」她覺得呼吸困難。
「不要想命令我,乖乖地待著。」隱狼瞭解她之所以沒有掙扎是因為失血過多而導致。
她頭好暈,渾身難受得要命,「求……求你……放我下……下來。」
她已經顧不得眼前的男人如何刁難!口齒含糊地開口要求,只求片刻的舒坦。
「女人。」
他手一轉,改背為抱,將她置於懷中。
他不承認懷中失去血色的蒼白女孩勾起他潛伏的同情心,一切都是為了任務而已。
不過,他討厭女人是眾所周知的,即使是夥伴受傷,也不見他親手地懷抱在胸,頂多背上一段罷了。
天色大白,徐徐的暖陽照在窗台上,委靡不振的向日葵垂首,像它無助的主人少了一絲生命力。
「該死的男人,居然一掌劈昏我。」
石孟舲拄著下巴生悶氣,她從沒這麼窩囊過,被個男人「抱」回家也就算了,連上個藥都不得有異議,簡直是當她不存在。
不,應該說沒有發言權。
這個男人太危險!危險到她居然有一絲竊喜。
無法否認的一點,她在他懷中有無盡的安全感,儘管他老冷著一張臉對人,而且口出令人氣惱的言語。
「女人,床的功能是休息不是發呆。」
回過頭,石孟舲的眼底有抹惱色,「叫我阿烈,還有,我已經睡太多了。」
昨天凌晨上完藥,就被強制休息,到了晚上該去工作時,他竟然自作主張的替她請假,還不惜一掌劈昏她,省得浪費口水周旋。
從父母過世後,她還沒睡過整整一天,最多不過十個小時而已,害她不僅傷口疼,連帶著筋骨也跟著酸澀不已。
「少說廢話,女人,快吃。」隱狼隨手丟了一包燒餅油條和溫豆漿。
她接過一看說道:「我不吃早餐。」
晝伏夜出的顛倒生活,別人的下午茶時間才是她的早餐,而午餐則是晚上八點,至於晚餐嘛,剛好是別人家吃宵夜的時刻。
「管你吃不吃,一份早餐五十塊,記得付現。」不知好歹的女人。
一大早隱狼到樓下買早餐,原本只想填飽肚子,不管樓上那個麻煩,但是瞧她一身是傷不方便下樓,才順便幫她買一份。
難得一次好心被拒絕,他的臉色可不好看。
「我又沒拜託你買。」石孟舲小聲地咕噥。
偏他耳朵尖得很,眉間籠罩黑氣,「走路費一百,一共一百五十元,不許賒賬。」
「一百五十元?!你土匪啊!怎麼不去搶銀行比較好賺。」哪有人走路費比早餐貴兩倍,存心坑人嘛!
雖然一百五十元不算什麼,但是總還是錢啊。
「搶銀行是犯法的事。」而且太簡單,他不屑為之。「對了,診治費兩千。」
「診治費……兩千?你……你……我又沒有要求你替我包紮。」什麼嘛!她像凱子嗎?
口中塞滿食物,他頭也不抬地補充,「藥粉五千,我不介意收支票。」
收……支票,五千?那一小撮白色粉末敢獅子大開口,「你要搶也得看對象,乞丐的鈔票你下得了手嗎?」
「你是乞丐嗎?」隱狼譏諷地住她身上一瞥,表示乞丐住不起公寓。
「這……這不重要,你憑什麼向我要錢,我的薪水還不夠付房租呢。」無賴!
「銀色撒旦月收入上百萬,這還不包括抬面下非法的收入,不要頂著老闆的光圈哭窮。」好「貴」的房租。
「你調查我?!」石孟舲心生警覺地盯著他吃相甚雅的臉。
這麼說也差不多,尋鼠和他等職,「收起你的貓毛,你不是我的對手。」他見她毛豎得像被人踩了尾巴。
他慵懶的態度令人冒火,好像在提醒她爪子不夠利,不如去月下喵兩聲,說不定會碰到一隻瞎了眼的笨耗子。
「為什麼調查我?」
「因為我太閒了。」嗯……肚子不太飽,他看向她手中原封不動的食物,「嗟!不吃給我。」
她下意識地聽從他的話在食物換手之際突然縮回,「一百五十元。」
「好!不過你付。」轉得滿快的,知道討價還價的生存法則。
「我付?」石孟舲雙眼一瞪,音量不由得提高。
隱狼拍掉手上的碎屑點頭,「你浪費糧食,我資源回收,一百五十元。現在你一共欠我七千三百元整。」
「天呀!你一定是商人,而且是大奸商。」她死也不給手中的食物,明知不餓還硬啃燒餅油條喝豆漿,說什麼都不能便宜那個痞子。
「奸商?!我是不是該多謝你的讚美?」周恩傑才是「大」奸商。
可惜奸不過他的親親小妻子,婚訂了大半年,老婆是悠哉游哉地四處閒晃,一點也不把他放在眼裡。
寵妻變妻奴,活該。
她平心靜氣的思忖了一下,「你到底是誰?」相處二十幾個小時她竟忘了問他的身份,太疏忽了。
「隱狼,聯合國幹員,本名是哈維.郎納斯,你可以稱呼我哈維。」他不避諱地道出身份。
「聯合國……」石孟舲為之一驚,聯合國怎麼會找上她?「你們想要什麼?」
「不是我們想要什麼,而是誰要追殺你?」根據尋鼠的資料,似乎和中東的恐怖分子扯上關係。
一個未滿二十歲的小女孩,手中握有何種秘密,怎會事經三年之後,還會有人要她的命?何況事發當時她才十六歲而已。
為了追蹤她的下落,可著實浪費了他不少時間,若是物非所值,相對地他的酬勞隨之遞減,為了己身的「利益」,他希望抽中個「大獎」,以慰一路奔波之勞苦。
要什麼?驀然她靈光一現,莫非是……「他們已經殺了我的父母還不夠嗎?」
「看來你明瞭自己父母的死因,知道他們要什麼。」難怪她得學習如何自保。
他看過她的身手不錯,攻防進退有用腦子,出拳又快又狠,就是急躁了些,遇上真正的高手根本沒三成勝算,很快就被擺平了。
而且就算她學得再精,一顆子彈足以致命,連跑的機會指數都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