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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你真是聯合國的幹員?」石孟舲的眼中有抹算計的光芒閃過,但不夠快。

  「我的任務是保護你,並揪出這只幕後黑手,不要妄想我會教你什麼。」隱狼的嘴角有道冷冷的笑意。

  太嫩了,如此嫩娃想設計他,再過十年吧!也許他會老得沒有力氣,任由她擺弄。

  察顏觀色是他們幹這一行的專長,儘管她再怎麼隱狼那份心思,也難隱狼眼的精光。

  敏銳的傢伙,一眼就看穿她的內心,「你沒有辦法一天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地緊盯著我,總會有疏忽的一刻。如果我自保的能力夠強,必要時還能助你一臂之力,當然,有把槍防身更好。」

  她相信他的身上不只一把槍才是,在當前的局勢,槍比任何武器實用!不但可以自保亦可傷人。

  「女人,你在污辱我的專業才能,不過我原諒你的無知,還有台灣的警察素質是差了點,但不至於無能到滿街有可拾的槍支。」

  愚蠢至極,敢懷疑他的能力,他會需要一個小女孩的保護?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隱狼撇嘴地用舌尖剔掉齒縫的芝麻粒。

  「憑什麼我要相信你的能力,誰知道你是不是敵人派來探我的口風,好伺機殺人滅口。」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卻不可少,畢竟在昨天之前他們是兩條平行線上的陌生人---雖然她的心早已相信他。

  「信不信,你人死了,舌頭還有活動能力。」殺她?太浪費力氣。

  刷地,石孟舲臉上浮起暗紅色,「你在嘲笑我話多。」

  「這是事實,不是嘲笑,而且我才不在乎你信不信,反正命是你的,你不想要我還樂得輕鬆。」

  早說女人是麻煩的動物,先是質疑他的能力,後又疑神疑鬼地自創一番幻想,就算死了也不可惜。

  這個男人說話真不客氣,「你說話一定要這麼毒嗎?一點風度也沒有。」

  說起風度,隱狼眼前就浮現那張令人厭煩的有「風度」的臉---平野正次。「女人,換藥。」

  「不要女人女人的亂叫,我叫阿烈。」叫小貓小狗呀!「我自己換藥。」

  一次兩千耶!再加上藥粉五千,不出一個禮拜,她就得靠借貸過日子。

  「隨你,身上留下坑坑疤疤的不是我,你未來的老公不嫌棄就好。」不識好歹的女人。

  瞧她手上那些傷口,才經過一天的時光就已收口結痂,要不是靠他那小小的萬靈粉,哪能好得那麼快,不知感激的笨蛋。

  「要你管,你以為我家財萬貫,買得起你的「貴」藥。」她寧可忍耐幾天,等傷口慢慢痊癒。

  隱狼在心中暗歎,笨女人,笨到吃魚都不剔刺。他不過說說而已,又沒有真的要她付錢。

  幾千塊台幣還不夠他塞牙縫呢!笨得要命。

  石孟舲小心地拆下繃帶,一不注意扯裂了原本已結痂的傷口,微細的血絲倏地染紅了潔白的繃帶,她連忙要擦紅藥水止血。

  一隻手快速地握住她不設防的手,口氣惡劣的直開火,臉色更是臭得活像吞了一隻綠青蛙。

  「笨女人,你不要浪費我精心的傑作,笨、笨、笨!換個藥都能弄傷自己,你的父母真偉大,居然養得活你。」

  提起父母,石孟舲不自覺地抽動鼻子,強忍著悲傷不讓眼淚流出眼眶外。

  噢!要命。「不許哭!我最討厭女人掉眼淚,不要以為我會哄你。」媽的!他沒事幹麼提起她死去的父母。

  他最怕見女人掉眼淚,尤其是那種無聲的哭泣最教人難以承受,他根本無法面對哭泣的女人。

  他是美國印第安人的後裔,父親是阿帕契族的族長,以父親的地位在印第安人保護區內,可以同時擁有四名妻子,甚至更多,以其經濟能力而定。

  母親是父親第一位妻子,擁有英國血統的貴族千金,所以無法接受父親一再娶妻納妾,終日以淚洗面,渴望回到出生地--倫敦。

  但父親強悍的掠奪作風,根本不允許他的女人離開,即使他對她已不再有眷戀,仍強制以合法婚姻困住她。

  身為長子的隱狼無力幫助母親擺脫加在身上的束縛,只好無助地遠離家園,投身在正義的行列之中。

  有人說他冷酷無情,對女人不屑一顧,但真正的理由只有一個---他怕女人。

  而知道他這個弱點的人不多,只有他那幾個出生入死的夥伴。

  「我才……沒有哭,我是……不哭的。」她沒有哭,她不承認兩頰流下的液體是淚。

  父母死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沒有落淚。

  在非洲的叢林中獨自地生活六個多月,她也沒有哭泣。

  白天躲避壞人的追趕及不友善的土人,晚上才從樹洞出來覓食,她仍堅強地挺直腰桿活下去,沒有掉一滴眼淚。

  被毒蜂咬傷,差點葬身蟒蛇腹中,甚至連續發了七天高燒,她都一一的熬了過來,石孟舲懷疑自己是冷血的,所以沒有淚。

  後來在叢林中遇見湯耶士神父,經過他的巧妙安排才經由美國轉機回到台灣。

  看到久違不見的外婆,她想哭卻哭不出來,一口哀戚梗在喉嚨裡,百般委屈欲訴無淚,她不想讓外婆陪著傷心,佯裝父母尚在的笑著。

  直到今日,外婆依然認為女兒、女婿還在那片黑色大陸做實驗,抽不出空回來探望這一老一少。

  「你明明就哭了。」天呀!誰來救救地。

  「我說沒哭就沒哭。」她堅持自己不流淚。

  眼淚像珍珠直落,止不住的淚滴有生命似的冒出,隱狼心中不忍的指數不斷升高,手足無措地看著她一邊說沒哭,一邊掉眼淚。

  難道女人真是水做的,她這樣哭不累嗎?

  「好,好,你沒哭是我看錯了,是屋子漏水滴到你的臉上,是台灣濕氣太重,所以你眼睫上有霧水。」

  只要她不哭,隱狼什麼荒謬的理由都編得出來,就算要他跳大腿舞都成。

  本來哭得很痛快的石孟舲聽到他無厘頭的話,一時抽抽噎噎地紅著鼻頭,眨著如扇的黑色羽睫不知該做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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