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被下蠱了嗎?他怎麼突然對阿諾有了那麼多莫名的遐想?對那個沒身材、沒臉蛋、又沒腦袋的笨女人有遐想?
易桀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他想他改天得去醫院檢查一下腦袋,看是不是七個月前跌落山崖留下了什麼後遺症,要不然他怎麼會這麼反常?
就在他還對自己的怪念頭驚魂未定之時,刺耳的電鈴聲劃破了這片寧靜。
「我去開。」不等易桀吩咐,阿諾已經從廚房探出頭來。她順手將濕源灑的雙手在褲子抹了抹,從監視器上看見了羽荷和齊予天的臉。「是大少奶奶和齊先生。」她按開了大門的開關,轉過頭去向易桀報告。
「知道了,你去準備些東西吧。」易桀點了點頭,伸伸懶腰打算站起身來迎接他們。
「是。」阿諾點了點頭,轉身就跑回廚房。 反正他們之間的卿卿我我,她一點興趣都沒有,眼不見為淨。
看見阿諾的身影消失在廚房門外,易桀才走過去開門,他不知為何就是不想讓阿諾瞧見他和羽荷之間的一切。 「羽荷,這麼晚了不在家休息,跑到我這來做什麼?」易桀不贊同的蹙起劍眉看著門外的羽荷。
「她就怕你再次憑空失蹤,硬要見你一面才肯放心休息,所以累得她表哥我,也得和她一起忙碌奔波。」羽荷還來不及開口,予天已經自動替她回答了。
「是這樣嗎,傻羽荷?」易桀寵溺的拍了下羽荷的頭,拉她走進屋內,對她的杞人憂天不置可否。
「別聽表哥亂說。」羽荷紅著臉呻了予天一口。「我燉了些補品來給你,趁熱吃吧。」羽荷從予天的手上接過她精心燉制的大補湯。 「不用麻煩了,這些東西阿諾會替我準備,你不用那麼累。」聽見又是補晶,易桀一張俊臉馬上皺成一團。
這半個月,他已經喝那些又黑又苦的藥汁喝到反胃了。
「這不一樣,這裡面有我產家羽荷濃濃的愛心呢。」看見羽荷的臉色黯淡下來,予天趕緊用手肘撞了易桀一下,提醒他說些好聽話,再怎麼痛苦也得捏著鼻子把它們全喝下去。
「對呀,阿諾燉的那些東西怎麼比得過羽荷準備的好吃呢。」收到予天好心的提醒,易桀只好苦笑的敷衍羽荷幾句。深怕她一委屈,眼淚又撲簌簌的直掉。 哪知道易桀這些無心的話語,正好一字不漏的傳進阿諾的耳中。她正好要把茶點端出來招呼客人,沒想到就剛好讓她聽見了易桀拿來敷衍羽荷的話。
「大少奶奶,齊先生喝茶。」雖然易桀的話讓阿諾心裡受到了很大的傷害,可是她還是努力的撐起笑臉把茶點端出客廳。
「阿諾?!」被阿諾乍然出現的身影嚇了一跳,易桀心虛的低下頭,深怕她聽見了剛才的對話。
「老闆還有什麼吩咐嗎?」阿諾臉上還是掛著笑容,話中讓人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沒、沒有了。」易桀垂下頭,若無其事的搖了搖頭。
阿諾聽了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才正想低頭告退,羽荷溫軟的嗓音已經甜甜的開口。
「阿諾,別忙了,坐下來和我們一起喝茶吧。」沒發現易桀和阿諾之間任何的情緒波動,羽荷熱絡的拉住阿諾的手臂。
「大少奶奶,對不起。我還有好多事得忙,你們聊吧。」阿諾輕輕的掙開了羽荷的手,搖頭婉拒。
「是嗎?」羽荷的臉上全掛滿了失望。
「阿諾,你要聽你大少奶奶的話。再過幾天,她就是易家的女主人了,怎麼說也是你的老闆之一。不聽話,小心羽荷公報私仇把你辭掉。」予天沒神經的開著玩笑,反正他和阿諾一向胡言亂語慣了。 「是,我會注意的。可是,我現在真的很忙,廚房還有好多事得做,對不起,大少奶奶。」阿諾一反往常的低聲下氣,臉上辛苦的撐起無奈的苦笑。
不知何故,一想起這個家裡不久後就要進駐一個女主人,阿諾的心裡就像打翻了醋桶一樣的酸澀。
「阿諾,別聽予天胡說。你去忙吧,沒關係的。」看見阿諾一臉的認真,羽荷不贊同的睨了予天一眼,輕斥他的胡言亂語。
「謝謝大少奶奶。」阿諾低聲向羽荷道謝。「老闆、您的咖啡馬上就幫您送來,請再等一下。」她轉頭有禮的對易桀鞠了個躬,拿起托盤轉身就走回廚房。 「哇,你家阿諾轉性啦。」齊予天不可思議的噴噴稱奇。
「哪裡那麼多廢話?」易桀沒好氣的睨了予天一眼,也對阿諾的反常感到驚疑不定。「不管她了。」易桀突然用力的搖了搖頭, 「來嘗嘗羽荷幫我準備的大補湯吧。」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講給廚房裡的阿諾聽,易桀不自覺的放大了音量。
「啊,我忘了要阿諾幫我拿個碗來客廳,我要裝藥汁的。」羽荷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罵自己的糊塗,聽易桀的提醒,她才猛然又憶起這件事。
「羽荷,我去拿好了。」不知道是良心不安還是什麼原因,易桀無意識的衝口而出。
「哇,不僅阿諾轉性,連一向尊貴的易大少爺都變得勤快起來了。」予天再度不可思議的搖頭讚歎,連續一晚讓他見識了兩大奇觀,真是過癮。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易桀惡狠狠的瞪了予天一眼,突然覺得他多話的可惡。
「是,遵命,你快去拿吧。」齊予天一臉無辜的揚住嘴巴。
易桀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往廚房步去。他現在一點開玩笑的心情都沒有,心中記掛的全是他那個反常的笨管家。
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了廚房,易桀差點沒讓眼前的情景給氣得吐血。
「你……你在做什麼?」他一字一句幾乎是從齒縫裡蹦出來,所有忐忑、不安和內疚全都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想掐死她的衝動。 「收拾東西。」阿諾連抬頭都為願意,懶懶的應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