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輕功不錯。」黑衣人哈哈地怪笑,「使毒的功夫也不錯,難怪能夠一再地逃過我們的追殺——」
「你……」上官潔羽大駭,整個人恐懼地顫抖了起來。「你沒有……沒有……」
不可能的!她明明看見他已經中了她所施的劇毒,怎麼會……
「你當我是那種不入流的殺手嗎?」黑衣人陰冷的笑聲慢慢地轉變成瘋狂的大笑,「像我們這種天天水裡來火裡去的人,不練就一身抗毒的本事,我還能活到現在嗎?」
上官潔羽恐懼地低喃:「不……不可能的……」
她方纔所施的毒,那麼劇烈的毒性怎麼可能有人能夠抵抗得了?木可能的!
「你施毒的手段的確高明,而我也的確是中了毒,但你卻犯了個致命的錯誤。」
上官潔羽強自鎮定地問:「什麼……錯誤?」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黑衣人咧嘴一笑,「你所施的毒雖然劇烈,卻非致命的毒藥,你只想迷昏我保命,卻不願傷人性命,可你卻太高估了你的迷毒,也低估了我的能耐,就算你的迷毒能對我起作用,但一時半刻還發作不了,而在我毒發之前,你早已被我支解了。」
上官潔羽渾身一顫,忍不住倒退了一步。這人……太可怕了!他簡直是個殘暴嗜血的怪物!是個專門以人的恐懼與鮮血為食的惡魔!
「我……我不怕你!我……我也不是省油的燈,你想殺我……還沒那麼簡單。」上官潔羽不服輸地瞪著他,雖然心裡相當害怕,但她不認輸!絕不!
黑衣人身上的血腥味更盛,雖然這人還沒有出招,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殺氣足以令人渾身發寒,他要殘殺她取樂的決心也越發強烈,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先自行了斷好圖個痛快?
「希望你的命能夠跟你的語氣一樣強硬,可別死得那麼快,更不要自行了斷,剝奪了我的樂趣——」黑衣人陰惻惻地笑了起來,「可得要等我將你砍成一具殘破不全的屍體才能斷氣呀!」
帶著血腥味的刀光毫無預警地劈向她,上官潔羽足尖一點避開這致命的一擊,也冒出了一身冷汗。
她心裡明白黑衣人這一刀並未盡全力,她不認為黑衣人是突然良心發現才沒一刀殺了她,而是他還不想那麼快就讓她死,他正等著享受殺人的樂趣,不想讓她死得那麼痛快。
「躲得好!」
黑衣人嘴角掛著獰笑,手中大刀卻一刀快過一刀地劈向她,上官潔羽連連變換身形,避開一次又一次的攻擊,原想乘隙再施毒解困,可她卻閃得越來越吃力,帶著血腥味的快刀幾次險險地貼身砍下,總會削落幾片衣料或削斷幾綹烏絲,她永遠不知道下次刀落時,被削落的會是她身上的血肉,或是四肢。
上官潔羽冰冷地感到今日大約是難逃一死了,腳下突然一個踉蹌,大刀再度劈下,眼看是避不過了,她絕望的閉上雙眼,準備承受利刃劈開身軀的劇痛——
臨死之際她竟然想到了公方浩,不知道她死後還能不能再見到他?那時候她的模樣怕是已經殘破不堪了吧!他還能夠認得她嗎?
如果……如果能夠再見到他的話——
半空中陡然暴起一聲怒喝,她只覺得週身一熱,整個人被抱入熟悉的男性胸懷,耳畔銳利的殺氣驀地飄得好遠。
她睜開眼睛,竟看見公方浩焦灼的黑眸,這是……幻覺嗎?還是她已經死了……
隨後追來的公方浩,竟魂飛魄散地看到森冷的鋼刀劈向她,而全身傷痕纍纍的上官潔羽似是已經力竭地閉目等死。
公方浩暴喝一聲,馬上雙足急蹬,高碩的身軀如閃電般往前竄去。
他高大健碩的身軀保護了她,硬生生地將她從鬼門關前拉了出來,並且將她推往安全的地方,沒讓她受到半點傷害,迅速持劍回身,刀劍交鋒迸出點點星火,兩人對看了一眼,心裡已明白對方的了得身手。
死裡逃生的上官潔羽,神智還有些恍惚,但刺耳的刀劍交嗚聲一聲聲地喚回她的意識,她才敢相信自己真的獲救了。
鋼刀並未劈中她的身子,是公方浩來救她了!但……怎麼會有這些鮮血?她身上那些微不足道的輕傷怎麼會……
原以為是冷汗濕了她的衣衫,可瞧見觸目驚心的血紅,才知道浸濕她衣衫的是鮮紅的血液。要受到多嚴重的刀傷才會流出如此大旦裡的鮮血?
這……這不是她的血,而是——
她僵硬地抬起頭來,望著刀劍交戰的兩人,全身的血液頓時凍結。
公方浩的背部被大刀劈出一道極深、極長的血口子,鮮血正源源不絕的湧出,隨著他打鬥的身形飛濺在空中,形成一片淡淡的血霧。
看到公方浩的重傷遠比她面臨生死更教她恐懼,上官潔羽幾乎忍不住要叫他自行逃走別管她了,卻又怕她一出聲會影響了激戰中的公方浩。
但是他拖著這樣重傷的軀體,能撐多久?又能對抗多久?他……為什麼要這麼拚命呢?為什麼要……冒險救她?
怎麼辦?誰呀?誰能夠救救他?
當地一聲,刀劍交嗚,激戰的兩人藉著對方擊出的氣勁,各退了一大步。
「小子能耐不錯嘛!」黑衣人嘿嘿冷笑,「怪不得敢扮英雄救美人,今兒個我就成全你,這美人兒就讓你帶走吧!」
公方浩冷哼了一聲,「你也就剩半日氣了,還是少說大話,省點力氣吧!」
「你……」黑衣人捂著胸口頹然跪地,他傷在要害,這回是栽了!
公方浩冷然道:「你敢傷了她,我怎能饒過你?」
「你不也是在逞強?你的傷……可不比我輕啊!」黑衣人嘿嘿冷笑,「能撐到現在算你厲害,不過你得再接我一招,若是還沒掛,你自然可以將人帶走。」他拚著最後一口氣撲向公方浩,這凌厲的一擊,存心要置他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