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共主應為殷方的百姓著想。留下黑主,是禍不是福。」
「嗯……」九垓沉吟不語。
巫覡的話極有道理。見到鬼堂暗後,他深深感覺到他渾身散發出的壓迫人的力量。雖然他極力掩飾,仍逃不過他眼睛。留下鬼堂暗,對他是一大威脅,有朝一日的確會成為禍害。
但達已說得也有道理。鬼堂暗如今已成氣候!要殺掉他並不容易,與其硬碰硬,倒不如籠絡、與他修好的妥當。
「這件事.本王再仔細的想想。」他猶豫不定。
「共主--」殷妲急躁起來。
巫覡以眼神制止她,要她稍安勿躁。
「還有一件事,共主……這件事與共主切身相關。」巫覡表情沉下來,非常嚴肅凝重。
那分凝重!連帶地使九垓疑惑不安起來。
「甚麼事?說。」
「不瞞共主,近日候星氣顯示!在北官玄武鬥牛之間,有一股詭異的紫氣徘徊,而且光氣非常,幾乎威脅到中垣紫微帝氣。恐有甚麼異變將發生,對共主非常不利。」
「真有這種事?」九垓大驚。
巫覡凝重的點頭,說:「我想請共主讓澄王與神巫女共結連合,就是因為如此。澄王的澄氣可以與紫氣相抗衡,保護中垣紫微--」
九垓卻搖頭。「這不是徹底解決之道。國師你剛剛說,有股詭異的紫氣在鬥牛之間徘徊,恐有異變發生有沒有甚麼方法可以化解,除去這場災厄?」
巫覡陰陽黑白的法限一轉,和殷妲默默交換個眼神。
「這……」他顯得很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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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九核心急地攫住他。
「除非……」巫覡擺脫九垓,面色為難說:「除非……由神巫女為共主建壇祈福,並且能在『龍雨祭』之前,找到一位和神巫女同樣於民年辰月辰日辰時出生的處子為犧牲,才能解除共主這場劫厄--」
九垓紫臉上湧現出一股煞氣,佔著血腥的味道。
「是嗎?那麼!傳我的命令下去,將殷方境內,所有於辰年辰月辰日辰時出生的少女,全都抓來--」
「共主,這極為不易,辰年辰月辰日辰時出生的少女,是黑龍神的附神轉世,極為特別,殷方也只有神巫女--」
九垓揮手打斷地的話,沉下臉說!「想辦法給我找出來!如果一切順利,『龍雨祭』過後,就讓信與神巫女完婚。如果找不到另一位辰年辰月辰日辰時出生的少女,那麼……」
他的眼神陰沉下來,冷酷銳利的目光慢慢掃過巫覡和殷妲兩人,袖子一揮,走進內殿。
「國師,這怎麼辦?」殷妲急了。「到哪去找一樣辰年辰月辰日辰時出生的少女?」
巫覡卻露出莫測高深的詭笑,說:「別擔心,王妃。我們只要找個與香郡主年齡相同、容貌相當的少女便可;不過,她的身份最好能和香郡主成為對照,身上最好有甚麼記號……」他揚揚稀疏的眉毛,陰陰笑說:「就像黑王那樣……眉心能有甚麼胎記痕印最好……」
「可是……」殷妲還是有所疑慮。「共主會那麼容易受瞞騙嗎?聽共主的口氣,如果找不到另一名辰年辰月辰日辰時出生的少女!似乎就要以香香為代!成為犧牲品。這種事,共主是做得出來的。」
「我知道。」巫覡還是很冷靜。「你放心,王妃,你只要暗中放出消息,說是為澄王選妃,要家家戶戶把尚未出嫁女兒的生辰八字報繳上來。只要是和香郡主同年、未出嫁的,包括婢女,一個都不能漏掉。其它的,就交給我來辦。」
「我馬上去辦。國師!一切都靠你了!」
正殿上方,紅雲滾滾,那麼紅,槓得如血要滴下來;空氣裡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氣味,模稜如新血封喉的味道。
第七章
黃昏的太陽跌進黃沙的盡頭去,吹著風沙的市井街巷,竟詭異的有種大湊荒煙的味道,說不出的一股荒涼。
夜才剛落,崔府的深宅大院,即使已經點上了燈,也顯得墮氣陰森,散發出一股霉腐味。
「甚麼?」
從廚房中傳出一陣碗盤跌落摔破的驚愕聲。姬宮艷一臉驚愕不相信的望著廚房管事的婆娘,喃喃搖頭說:「不--我不相信--我絕對不答應--」
「看你做的好事!竟敢把碗盤都摔破!夫人要是怪罪起來,看把你賣了都不值這個錢!」婆娘望著滿地的碗盤碎片,氣急敗壞,嚷嚷地催喚一旁的小丫頭,叫說:「小榴,你死人啊!還愣頭愣腦杵在那裡做甚麼!還不快把地上收拾乾淨!」
婆娘一副盛氣凌人,吊著三角眼,破口大罵後,恨恨地轉向姬宮艷,指著她鼻子,惡毒的說:「你敢說不答應?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不過是個奴才。你這個身子,由裡到外,哪一寸不是主子的?由不得你自己做主。這件事,三夫人說了就算,根本沒有你說話的餘地!」
三夫人?姬宮艷眼神陰陰的閃了一下,臉色蒼白起來。
「你是說這件事是三夫人決定的?--不要--我絕不答應--」
「你還嘴硬!看我不撕爛了你的嘴!」婆娘一肚子氣惱,使勁地擰著姬宮艷的肥龐,啐她一口說:「哼!三夫人都已經說了,這件事你不要也得要。」她斜睨著臉色發白的姬宮艷.帶幾分嫌惡,陰聲說;「我告訴你,三夫人還說了,如果你敢說不答應,就將你賣到窯子裡去,省得留你這騷蹄在府裡風騷勾人。你自己想,看是要乖乖地聽三夫人的話,發配給興旺當婆娘,還是被賣到窯子裡合算。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著,又用力摔了姬宮艷一下,姬宮艷白嫩的臉龐立刻凝出紫瘀。婆娘妒惱又嫌惡,夾雜幾分酸溜溜的口吻,說:「也不知道你究竟使了甚麼狐媚功,竟將興旺那傻子迷得死死的,盡給三夫人送禮又包紅包,千拜託萬拜託,求三夫人將你這騷蹄子發配給他。哼!你倒好,一下子就飛上了天。興旺好說也是賬房的外甥,吃穿不愁。真不知你這狐狸精是怎生對他灌迷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