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大牌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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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沒一會兒,數星樓真成了空樓。

  ※※※

  「姊夫,你得為蟬兒作主呀!她可是你的外甥女,你可不能幫著外人,何況紫袖不過是個丫鬟。」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杜夫人,正聲淚俱下地哭訴著,哭聲之大令人想掩耳,又怕得罪了她。

  段正高坐在正廳堂,兩眉之間被哭聲給哭皺了,旁邊坐著他清艷如花的二夫人,容貌依舊光滑如絲,不見老態,光華直逼日月,如同另一個版刻的段天喜,只是多了成熟嫵媚的韻味,舉手投足間儘是撩人的風情。

  段正無奈地說:「文娟呀,姊夫也想替蟬兒作主,可惜年輕人脾氣倔,姊夫也無能為力。」

  「你怎能那麼說,愁兒是你生的,應讀聽從父命。」杜夫人的手絹哭濕了又換另一條絲絹拭淚。

  「你是天愁的姨娘,應該知道那孩子的性子,根本不聽人勸。」段正發愁地想,真是好難聽的哭聲。

  心想,早知道他就好好地待在茶泌居不就成了,幹麼捺不住寂寞出來找茶喝,結果茶沒找著,人家倒上門來找「碴」。

  他不禁責怪自己這張口害了他,因為貪茶喝所以被逮個正著,落得被淚水淹攻的可憐下場。

  「那是因為你這個不長進的爹,所以才管不住同樣劣性的兒子。」杜夫人指責著,真是有什麼樣的爹生什麼的兒子。

  為爹的不肖、花心,兒子也跟著有樣學樣,背棄誓約,找個不像樣的丫鬟就想把她的蟬兒排擠掉,也不想想蟬兒的容貌可比那丫鬟強多了。

  「我……」他哪裡不長進?段正疑想。

  「不用解釋了,你該把父親的架子端出來,強迫他娶我的蟬兒。」杜夫人說完,大哭一聲,連屋樑上一隻迷路的蝙蝠,都被她的哭聲震落。

  段正為難地說:「兒女有兒女的想法,不是當爹的說了算,而且他都有了意中人,我怎好強迫他做不願意的事。」

  當年他若早點遇上莞莞,就不會娶天愁的娘進門。如今兒子心有所愛,他當然不會去拆散他們,何況他所鍾愛的女子是大家眼中的「神」——紫袖。想到紫袖平時不發火還好,一發火連他也怕得躲進被窩裡抱老婆。

  杜夫人又哭訴道:「上樑不正下樑歪,當年你辜負了大姊,現在你又讓愁兒辜負我女兒,你是存心想逼死蟬兒,像當年逼死大姊一樣。」

  逼……逼死?!她說話太誇張了吧!段正自認對元配妻子他是愧疚在心,所以她死後這些年,也沒把莞莞扶正,為的不就留給她一個正妻牌位。

  蘇莞莞實在聽不下去而很想逃回蘭園避災,心想全怪她沒用的夫婿,硬拉著她來陪死。她好聲地勸著,「杜夫人,你言重了,相公……」

  杜夫人打斷她的話直罵,「賤女人,你害死了我大姊,強佔了她的夫婿,還有臉相公相公地叫,你的相公是搶來的。」

  見蘇莞莞臉色微黯,噤口不語,段正心疼地拍拍她的手。「好歹她是我的妻子,口下留點德。」

  杜夫人不客氣地說:「你的妻子是我大姊,她充其量不過是個妾,本身又當過妓女,有德讓人留在口邊嗎?」

  「你……」段正氣得說不出口,一心祈求元紫袖快出現解圍。

  一直不說話、冷著臉的段天愁,終於見識到杜夫人的厲害,她現在的功力更甚於他年幼時,難怪紫袖事先就高喊頭痛。

  段天愁道:「姨娘,這裡是疊影山莊,不是你的杜府,不能任你肆意妄為。」畢竟受辱的是他父親。

  杜夫人轉向他哭喊,「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東西,姨娘白疼你了,竟幫著外人對付我。」

  外人?!她說得出口。段天愁冷冷道:「這裡除了杜家的人,你有看到一名外人嗎?」心想,她疼過他?天大的笑話。

  「我是你的親姨娘耶,難道不比那個騷貨親。」見著那張二十年不老的容顏,杜夫人心中就有氣。

  「姨娘,你好歹也是好人家出身的名門閨秀,請不要像村婦一般胡鬧。」段天愁沒想到她言辭竟粗鄙至此。

  杜夫人撇嘴道:「好人家出身的名門閨秀又如何?還不是鬥不過一名妓女,不懂得使狐媚之術勾引男人。一點朱唇萬人嘗,一雙玉臂千人枕。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勾了老的魂,又想蠱惑小的造反。」

  段天愁的兩個太陽穴開始隱隱作痛,沉聲地說:「我們談的是解除婚約一事,不要旁生枝節,把他人扯進來。」

  他開始後悔不該讓樂弟去藉題發揮,結果惹來一座活火山。

  杜夫人針對他這:「好,咱們不提別的,就針對婚約一身,我家蟬兒做錯了什麼,你要退婚?」

  段天愁誠懇地說:「詠蟬表妹沒有錯,錯的是我,是我自覺配不上她的美麗,所以願放她另尋比天愁更好的夫婿。」他心想,像她這樣的刁蠻女子,他要不起。

  淚水哭乾了,杜夫人氣焰高張地戳戳他,「說得好聽,你捨蟬兒不娶,不就為了個小丫鬟嘛。」

  「紫袖不是一般的丫鬟。」段天愁可以忍受杜夫人的責罵,因為他悔婚在先,但他不許她侮辱心愛之人。

  「喲,不就是大家口中的大牌丫鬟嘛!果真大牌到搶表小姐的丈夫,我呸!」杜夫人連向地上吐了三口唾沫。

  段天愁的臉色開始陰沉,「姨娘,我敬你是長輩,請你不要得寸進尺。」

  杜夫人繼續指責道:「我說錯了嗎?還有你長大了,翅膀也硬了,連你娘臨終交代的話也用不著聽了,真是不孝。」

  段天愁神色一正道:「我娘臨終前,可沒交代我得娶詠蟬表妹,這是你們一相情願的說辭,天愁不願背負不孝之名。」婚事是她們私下協定,既無婚書約定,又無交換信物,只是口說無憑,他當然可以加以否認,相信爹也不希望結交這門親事。

  「你這個混小子。」杜夫人馬上哭天搶地地哀號。「大姊呀!你聽聽這像話嗎?你在九泉之下豈能安心。生前你被丈夫打入冷宮不聞不問,死後連惟一的兒子都要拋棄你,你真是死的冤枉呀!大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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