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怎麼稱呼妳呢?妳的頭銜是什麼?女爵?母爵?或是……」
「還皇太后哩!我沒有任何頭銜,我從小是被杜魯克家族收養的,所以並沒有封爵。但是我一點有不在乎,因為我有一個全世界最好、最英俊、也最古怪的哥哥!」說著,維妮「轉台」坐到布萊身旁摟著他,而且重重地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吻。
布萊露出難得一見的微笑,但他仍故意擺出兄長的威嚴說:「這麼會巴結?妳以為這樣我就會忘了質問妳嗎?醫院一放假,就瘋得像一匹野馬。說!這一整天又跑哪裡去了?」
維妮嘟起小嘴撒嬌道:「哥,你知道『白衣天使』的工作有多辛苦嗎?放假當然是去活動筋骨囉,歐文今天帶我去逛跳蚤市場,可惜逛了半天什麼也沒買到。」
布萊的臉色立刻一沉,微慍地說:「歐文?我不是叫妳少跟他在一起!他人呃?」
「在外面停車,大概快進來了吧!哎呀,哥,反正你白天要睡覺,我這不是準時回來陪你共進晚餐?」
「那也不能將功折罪。關於歐文那傢伙,我得好好跟妳談一--」
布萊及時打住,因為一名穿休閒服的高大男子正走了進來,一到大廳便必恭必敬地打招呼道:「公爵閣下,你起來了?維妮說你們今天有遠客到來。」
布萊臉色不怎麼好看,但仍客氣地介紹道:「這位是歐文·雷恩先生,他父親是國會議員,忠貞的共產黨信徒……」
維妮抗議地經推布萊一下,布萊沒再多說,只簡單的介紹了凱傑和純子。
這時適巧奈森出來通報--
「公爵閣下,晚餐準備好了。」
包括不速之客歐文,一群人一起走向飯廳。一頓晚餐下來,眾人談的都只是不著邊際的家常。
歐文·雷恩一直待到喝完餐後酒才走,其它人則繼續聊到近午夜。由於維妮在場,布萊也就沒再提及出售古屋的事。
凱傑精神仍很好地坐在沙發上,但看見他懷裡的魔魔睡眼惺忪,純子也似乎露出了倦容,他便率先起身。
「我看大家也該休息了。布萊,有些事情我們明天再談吧,純子今天受了不少驚嚇,讓她早點安歇。」
布萊沒說什麼,點了點頭。
「不行!凱傑,你一定要陪我!你不也是夜貓子?」維妮低聲抗議。
魔魔一聽到「貓」字就抬頭喵嗚一聲,凱傑正感進退兩難,布萊出聲打圓場。
「維妮,不要鬧小孩子脾氣,凱傑和純子今天都很累了。」
維妮依依不捨地探望凱傑一眼,然後又用怪異的目光瞥向純子,這才不得已的說:「好吧!不過,凱傑,你明天要陪我一整天,我帶你去騎馬。」
凱傑微微牽動唇色一下,不算答應也不算拒絕。
純子有些吃味,站起身來,「對不起,布萊,維妮,那我先回房了。」
凱傑乘機自告奮勇地說:「我也要睡了,我帶妳上樓去,要不然這座古堡像迷宮一樣,沒有我帶路,保證妳絕找不到自己的房間。」
互道晚安之後,凱傑把「魔魔」交給純子抱著,然後拿起一座燭台,引領純子朝樓梯走去。
在二樓,到處充滿了灰塵和歲月的斑剝痕跡,這整座古堡似乎都沒有裝電燈,全是靠蠟燭照明,如果像這一夜的天氣尚好,還顯得羅曼蒂克,萬一碰上個月黑風高的雨夜,那可能就更像「鬼堡」了!
凱傑在一排房門的其中一扇前停下,並替純子打開房門。奈森已預先點燃了燭台,純子仍忍不住地打了個哆嗦,有些怕怕地說:「我一想到要和蜘蛛共枕,就頭皮發麻。」
「那妳到隔壁來跟我共枕好了。」凱傑口沒遮欄的說。
純子連想都沒想,就回敬他一句:「你別妄想!早點睡,少作夢!」
凱傑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何不妥,仍理直氣壯地說:「我是說真的!我的房間是第二主臥室,有兩張床。」
噢,原來如此。純子羞人答答地撫著魔魔的頭輕聲說:「那怎麼可以?我還是個未出嫁的清純少女,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讓別人捕風捉影、『台』笑大方、驚世駭俗、莊敬自……」
凱傑一個頭兩個大地趕忙打岔說:「妳在考我的國文能力是不是?沒想到妳在日本長大,四書五經讀得這麼『飽』!」
「歹勢啦,是你『嘸甘嫌』!」
「如果妳不『棄嫌』的話,今晚就由魔魔陪妳吧,她比狼狗還好用。
「噢,阿里阿多……」頓了一下,純子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又說:「凱傑,我發現你跟維妮好像很熟,而她又長得美麗大方……」
凱傑不疑有他,快人快語地說:「她是長得很美麗,也很大方……」
不料純子又忘記顧及「淑女風度」,一副「虎霸母」地說:「什麼?那你很喜歡她囉?」
凱傑一臉無辜,慢半拍地說:「我是很喜歡她呀,因為她是我朋友的……耶,等一等,借問一下,妳是不是在吃醋?」
純子台頭挺胸,睜著眼睛說瞎話。「我吃你的醋?哈,真好笑!我幹嘛吃你的--」
凱傑招架不住,馬上說:「OK,不管妳有沒有吃醋,我告訴妳:『朋友妹、不可泡』,這句中國名言妳沒聽過嗎?」
「啊,有這句名言嗎,我怎麼沒學到?」
「妳不相信我剛正不阿的偉大人格?」
純子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相信你就是了嘛。不過我覺得很奇怪,像歐文家世背景條件那麼好的人選,為什麼布萊不允許維妮和他交往呢?」
凱傑聳了一下肩,半是猜測地說:「大概布萊跟我一樣,都很痛恨共產黨吧。」
「就因為歐文的爸爸是共產黨?歹竹也會出好筍的,你沒聽過嗎?」
基於女性微妙的自私心理,純子其實才不管什麼共產黨、國民黨哩,最好有人趕快把維妮和歐文「迭作堆」,免得純子每次見到維妮對凱傑那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她心中就像有十五個「醋桶」,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