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傑眨了眨眼睛,既感動又崇拜的睇睨著純子,輕聲訊:「純子,妳真是一位善良熱心的好女孩,才認識維妮就這麼關心她。」
純子差點抱著魔魔一起跌到地上,不過她處變不驚,面不改色地裝出「聖女貞德」的賢慧模樣。
「現在你才知道!像我這麼善良,同時又這麼美麗的女孩,現在已經被世界保護動物協會列為『瀕臨絕種』了。」
凱傑聽不懂她的暗示,有聽沒有懂地說:「啊?妳不會生?」
「誰說的?老娘的肚皮可以生十個、八個小傢伙!」
「噢,我只要兩個就好。」
凱傑連開玩笑的時候都不會笑,而純子這才意識到失態,心中暗罵自己太不淑女了。
「喻凱傑,你好不要臉!誰要跟你生?萬一生出來的BABY都是穿黑尿布、戴墨鏡的怎麼辦?」她漲紅了粉頰啐罵道。
真奇怪,為什麼女人惱羞成怒的時候特別好看?凱傑忍不住向純子靠了過去,慢慢地俯下他一百八十三公分的高大身軀,捺不住那股想一親芳澤的衝動;純子也沒有躲,甚至還微抬起臉,擺好姿勢準備迎接……
「噢,純子,我……」
「你在哪裡?」
真是奇怪,等了老半天,那傢伙怎麼還不吻下來?純子睜開眼晴一看,原來凱傑還在笨手笨腳地找姿勢,他一手受傷裹著紗布,另一手則拿著一個笨重的燭台,一下子怕那六根蠟燭燒到純子的頭髮,一會兒又得擔心蠟油滴在她的臉上……
乾脆張開兩臂,但是當他俯下頭時,卻一個沒對準,竟然親到純子胸前抱著的魔魔!
這種初吻經驗還真麻煩,到底該怎麼辦?
純子也很配合地挪來移去,但是怎麼弄都礙手礙腳。
凱傑急得滿頭大汗,最後又氣餒又抓狂,很不好意思地說:「噢,算了!」
什麼?怎麼可以算了?這麼簡單就放他走嗎?好不容易生平第一次對男生起了一點點反應,而且「情緒」也都培養好了,怎麼可以中途跳船?
「反正我被人家叫慣了『男人婆』,就這樣吧!」純子氣急敗壞地說。
她一手拎起伏在她胸前的黑貓,頭也沒回就朝肩膀後面一丟,嚇得魔魔喵嗚亂川地跌落在地上。然後純子用力抓住凱傑的衣襟,強迫他彎下身,兩手朝他脖子一勾抱住,二話不說就吻上他的唇。
凱傑被純子的大膽行為給嚇呆了,眼睛睜得大大的,半晌才回過押。他雖然兩手無法自由活動地大大張開著,但是他兩片溫熱的唇從被動變為主動,開始深吻純子。
這一吻很長、很纏綿,而且也很費力辛苦,要不是凱傑平時有練啞鈴健身,他一手要平舉那個笨重的燭台那麼久,換成別人恐怕早就不行了。
大概經過了一世紀那麼久,凱傑微喘著氣輕輕離開她的櫻唇,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太曼妙美麗,又太像在作夢。一吻之後,凱傑整個人顯得呆呆的,朝隔壁房門走去,走了幾步,才慢了好幾拍地回過頭來說:「哇啊,真過癮!」又呆呆地走了幾步,再度轉身,「拜拜……呃,晚安。」
一直到凱傑開門走進臥房,純子才像剛從一場美夢中醒來。恢復理智之後,她羞窘的往走廊兩邊看了看,幸好沒有別人在!
她轉身衝進臥房,關上門後,她背貼在門板上回想剛才的一幕--她是在作夢嗎?還是她這個「男人婆」也終於開竅了?她的初吻……
天哪!她把初吻獻給一個「愛情白癡」?不過,細細一想,嗯,不錯喔!她還滿喜歡的,嘻……
她差點就要在房間中央手舞足蹈起來,冷不防床上的一團黑影喵嗚一聲,她這才想起魔魔。
「噢,魔魔,妳剛才跑到哪裡去了?來,我香一個!」
純子心中漲滿喜悅地撲趴到床上……
「咳咳,怎麼都是灰塵?魔魔,為什麼不理我?」
魔魔頭也不回,以最驕傲高貴的姿勢走過床鋪,獨自佔據雙人床上的一隻枕頭。純子躺在她旁邊,一隻手輕撫著魔魔柔軟的黑毛,心中忍不住聯想到凱傑的黑髮……
突然,一個淒厲的哭叫聲,像來自地獄般地在古堡四周迴盪--
「爸爸……媽媽……」
純子嚇得跳起來,一把抱起魔魔,立刻衝出房門外。一到隔壁房門口,她連門也沒敲,直接開門進去。
「凱傑!」
不過才喊了一聲,她又愣住了。
「噢,老天爺,我到底是跟什麼樣的人在一起?凱傑,你真的跟傳說中的一樣,用『蝙蝠』姿勢倒吊著睡覺?」
凱傑恬然自通地用兩腳倒勾在骨董木床掛著白色紗簾的構桿上,臉不紅、氣不喘地說:「不是啦,我是在練功。」
「什麼功?壁虎功?還是蝙蝠功?」
凱傑將身子翻轉一圈,然後以優美姿勢凌空飛下來,平穩地站在地上,含笑地說:「妳以前在學校的體育成績一定不及格,沒看過人家吊單槓嗎?我是在運動,順便沉思養神。」
她真是服了他,正想開口反駁,淒厲的叫聲又傳來。她走近凱傑的身旁,緊張地說:「你聽!那是什麼聲音?」
「噢,一定是午夜十二點了,真準時!」
「你在講什麼?」
「別緊張,那是布萊啦,自從他雙親過世後,他十五年如一日,每天半夜一定會爬上堡頂痛哭哀悼一番!這樣也好,附近的小偷、強盜都不敢來光顧。」
這些奇行怪事對凱傑而言,似乎都像稀飯醬菜一樣稀鬆平常,然而純子卻大為感動。
「布萊背負了這麼多哀傷,現在又為了收養的妹妹捨心賣古堡,那他自己呢?他為什麼這麼不快樂?我們應該設法讓他快樂起來。」
這回輪到凱傑吃醋,他納納地說:「呃……該不會是用剛才妳讓我『快樂』的方式讓他『快樂』吧?妳要知道,他只喜歡『吻』脖子……」
純子又羞又氣地跺一下腳,沒好氣地啐道:「你想到哪裡去了?身為他的好友,難道你不關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