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婉萱深吸了口氣,大步向前邁去!
「那個小鬍子簡直和大色狼沒兩樣,說什麼會捕豚,我看是獵艷才差不多!」
徐祖芸每三、兩句老是提起這個「新的」討人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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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逸坐在病床上,醫生要準備為他拆線了。
他靜待著,其實「結果」他早知道了。因為他沒再聽到方婉萱的腳步聲,她遵守約定,因此走了嗎?
首先入唐逸眼中的是陳書豪,他朝他眨了眨眼。
唐逸重見光明了!看見了世界,看見了日出,卻看不見愛情。愛情只停留在他胸口上的「拇指姑娘」。
唐逸無大礙後他就辦了出院,這次他去向何處,陳書豪沒問,兩個男人都不太過問對方的私事。
「有空來澎湖坐坐泡茶。」陳書豪沒有挽留他。
沒隔多久,唐逸便再次舊地重遊了,他飛往澎湖。
唐逸走至一處長滿了「瓊麻」地帶,他拿著相機拍下它。它象徵著生命中不屈不撓的韌性。
拍完了照,他又走到了澎湖沙灘。
海岸拍打上岸,愛如潮水有漲也有退。日滿西山,又見黃昏。一天又將近,黑夜又將來臨。
經歷這次的「劫難」,唐逸是否可以擺脫「黑暗王子」這如影隨形的桎梏?
孤獨、寂寞,如今取而代之的是惆悵、無奈。
他最近是不太一樣了!他逐漸在改變之中,連他也不敢相信自己對世界、人性的恨和不信任,正一點一滴地在消退。
唐逸仰躺沙灘上,數著星星,這是他童年常做的事。
年輕的心是如此的甜美,是什麼讓他變「年輕」了。他低頭問著「拇指姑娘」,可惜她不會說話,只能含笑伴隨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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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方婉萱銷假上班,即刻投入繁忙的工作中。
她的認真和負責,總編看在眼裡,十分清楚她不是池中之物,而且愈來愈難以駕馭。
方婉萱沒以前那麼「聽話」她有自己的主見。對於新聞報導的尺度爭議性,她非常堅持自己的看法。
「是你總編,還是我總編?」如今的方婉萱已從採訪記者升為採訪主任,但仍位在總編之下。
「這和職務無關,別拿上級的帽子來壓我,新聞自由、自主性是每個記者的專業領域,我是在對自己的工作負責。」方婉萱一字一句不卑不亢。
總編氣得吹鬍子瞪眼!
「——到底是你大還是我大——」總編怒極拍了桌子。
「這和大小無關!」方婉萱把稿子也摔向桌去。
「你……」總編氣得想開除方婉萱。
可他知道他不能這麼做,因為他上頭仍有大老闆在。方婉萱如今可是報社屬一屬二的「紅牌」記者,他只能把怒氣給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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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不開心不如跳槽吧!又不是沒人挖你!」徐祖芸和方婉萱坐在「花田」
小屋,蕩著鞦韆喝著下午茶。
方婉萱是有這個打算,也想「改行」。
「攝影記者?」她驚呼出聲。「方婉萱小姐,莫非你還惦記著某人?」方婉萱意有所指的,但又不好說得太「明」。
「我對攝影是真的有興趣,我想拍攝人生的喜、怒、哀、樂、希望與幻滅、虛無與浮華……真實的攝影再搭配上文字更有說服力!」方婉萱講得頭頭是道,可是徐祖芸聽得呵欠連連。
徐祖芸的「處女作」難產至今,她快抓破頭皮了。
***
方婉萱遞上了辭呈,她看見總編的表情是鬆了口氣狀。她在想;他從此不用擔心將來他的寶座被她搶走,還是他根本就受不了女人在工作場上生龍活虎的,威脅到男性自尊?
方婉萱的新工作是一家雜誌社的編輯,她身兼文字、採訪、攝影,工作量是很重,但她樂在其中。
這是一家類似美國地理雜誌的中文版,只是規模小了些。雜誌所報導的內容以「台灣」的人事物為主。
會選擇這家「綠地」雜誌社,說實話一半是因為「唐逸」曾經當過這家雜誌的特約攝影,只是時間並不長。
她一直想拍張相片,掛在房間的牆上,和唐逸的「日出」相呼應。
方婉萱沒有唐逸的下落,也沒有刻意去打聽他的去向。不知他現在過得好不好?
兩個有情人就這樣分隔兩地。
***
墾丁國家公園南部的某處國家公園內,參觀的民眾正聚精會神地聽著。
國家公園中有「解說員」介紹大自然的奧妙,吸引了不少人潮,而且個個爭相往前推擠。
是他「口才」太好呢?抑或另有隱情?看看擠在最前頭的清一色是小女生約莫就知道狀況了。
解說員講的內容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人。
唉!解說員的「人氣」成了吸引人潮的最大主因。
怎麼會有一個長得如此瀟灑爽颯的男子來到國家公園這種地方當解說員呢?太大才小用了吧!看見他的人沒有一個不這樣認為,除了他自己。
「他」除了萬人迷唐逸外,還能做第二人想嗎?
他果真是唐逸。他希望大家多聽聽他對自然生物的分析看法別轉移目標。
可是啊!事與願違。難道男人水□□是種錯誤嗎?
徐祖芸說她寫不出小說的原因是見識不夠,她要到外地走走增廣見聞。煞有其事般,正好方婉萱要南下出差,所以兩人約好結伴同行。
「你不是要多接觸人群、多觀察自然景物?」方婉萱拉著賴在飯店床上不肯下床的徐祖芸,她又貪睡又不想出門了。
「南部的太陽好大又好毒,我的皮膚會曬傷的!」徐祖芸又翻了個身為自己找借口,總之她就是「懶」就對了。
真是的,徐祖芸永遠說的比做的好聽。
方婉萱只好獨自一人出門,她要前往墾丁國家公園走走。這是南部的風景名勝,即使來了自然要走一遭。
換作以前的方婉萱,假日也不想出來人擠人的。可現在的她「變」了。變得成熟也變得圓融。
太陽真的好大,此刻的她好希望下場大雨,來沖淡熱氣。
她買了好大一頂太陽草帽,戴在頭上別人根本看不見她的臉,她的眼也只能看到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