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抱住自己狂顫的身子,迷惑地問:「是不是你隨時想要嘗一口,我都要順服?」
司徒野深邃的眸心隱藏著兩簇星火。「快逃吧!」他邪笑,輕語,遠離她。
雪兒咬著唇,心底轉著委屈,逃進浴室裡。
午夜──
雪兒側臥在大床的邊邊,她覺得累卻無法合眼,司徒野在沐浴後就離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不知上哪兒去了;也許是流連在哪個女人的香閨不會回來了吧!
正當她心底酸溜溜地想著,門口傳來腳步聲,門開了,走道上的燈光洩進房裡。
她急忙閉上眼睛,直到那道光亮退去,腳步聲靠近床邊。黑暗中她嗅到空氣中有股淡淡的煙味,敏感地覺察有兩道魔幻般的熾焰正投射在自己的背上,接著她聽見卸去衣衫的窸窣聲,大床的另一側沈了一沈;他上床了,並沒有輕佻的觸碰她,而是保持距離的入眠。
雪兒鬆了一口氣,傾聽他平穩的呼吸聲,放下一顆不安的心睡去。
司徒野略有倦意的仰臥在床上,但他並沒有睡著,視線落在雪兒弧度美妙的背影上。他刻意留連在視廳室看了一部冗長且沈悶的影片,就是不想太早接近她,她也許不知道自己能輕易地挑動他的慾火,而他著實難以抗拒她誘人的美麗。
此刻的他真想擁著她,狂吻她動人的小嘴,撫遍她柔軟的身子,但他憑什麼?
他合上深沈的眼,強逼著自己無視於她的存在,入夢。
「野……野……你可別忘了,你是惡魔,生來就無情,除了替我復仇,千萬別愛上任何人,否則你將永遠被毀滅……」一陣哀怨的聲音穿梭在如幻似真的境界,牽引著司徒野走進縹緲的煙霧中。
「媽……妳在哪裡?」司徒野看見自己變成年幼時的模樣,瘋狂地在煙霧中奔跑,找尋聲音的出處。
「我在這裡,我是真正唯一愛你的,可惜我們母子無緣……」
「告訴我這個詛咒是假的,是村裡的人瞎說的。」司徒野喘息地問,但他只聽見一聲哀愁的歎息。
痛苦在他惶亂的心中擴散,他千尋萬找,就是找不到母親;突然有個重物擊中他的額,令他感到疼痛莫名。
「他是惡魔,用石頭砸死他。」
「對,砸死他,我爸說將來他長大一定會害死我們全村的人。」一群孩童抓著石頭猛往他身上砸,他看見自己滿身瘀痕,創痛深植心底,卻仍直挺挺的立在那兒。
「果然是受了魔鬼的詛咒,他不會痛耶!」孩童見狀,逃命似的四散而去。
司徒野落寞的走向河邊,用冷水打在自己臉上,晃動的水波中,他看見一張扭曲的臉,變形的眼睛掛著淚痕,怪異的唇角有母親的鮮血,孤冷和無助在他心頭擴散,直到有一隻溫柔的手,輕撫他的背,噩夢散去──
「你怎麼了?」雪兒揉著朦朧的睡眼,點亮小燈,撫著司徒野的背問。
司徒野幡然驚醒才知道自己又作了千篇一律的夢。「沒事。」
真的沒事嗎?雪兒不相信,她清楚地聽見他在喊「媽」,她傾身仔細瞧著他,發現他的睫毛濕潤,一陣詫異浮上她的心頭。
平日他就像個不可一世的黑暗王子,令人無法捉摸,但這場夢一定是他內心深處的傷痛,雖然她不知道他的夢境,卻能感受到他的心情。
她心疼地躺到他身邊,抱著他溫柔撫慰。「別難過。」
「放開我。」司徒野低沈警告。
「你覺得好點了嗎?」雪兒充滿愛心地問。
「我本來就很好。」他不怎麼客氣地拿開她的手。
「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別害羞嘛∼∼」雪兒以為自己說中了他的心事,沒想到卻換來他冷厲的命令。
「住嘴!誰要妳多管閒事?」司徒野朝她瞪來。
雪兒被他駭人的眸光驚愣住,大氣不敢喘一聲,隨即一股偌大的委屈在她心底氾濫。「不管就不管,你以為我愛管你?老實告訴你,我受夠你了!」雪兒對他做了個鬼臉,起身下床。
「去哪裡?」司徒野倏地起身問道。
「你招待不周,我去住飯店總行了吧!至少半夜不會被吵醒。」雪兒拖來行李箱,打開衣櫃把掛在裡頭的衣服塞進箱子裡,往門外走去。
「要走就走,請便。」司徒野冷峻的低吼。
「哼!」雪兒扁著一張小嘴,穿上高跟鞋,頭也不回的走人。
司徒野漠然地睨視她一身睡衣和不搭調的高跟鞋,直到房門倏地一開又砰然關上,那不怎麼淑女的關門聲敲進他的心坎底,他才幡然驚覺自己做了什麼!
雪兒拖著行李走出大門,望著靜寂的院子打了個呵欠,這深更半夜又人生地不熟的,她該去哪裡?
她真想回家,可是家在哪兒?護照上的地址嗎?老天,那相隔大半個地球之遠。
「唉∼∼」她放下行李,有些負氣,也有些悲哀的坐在台階上發起愣來。
突然地,大門「喀」地一聲打開,那清脆的聲音在寂靜中聽來格外令人震撼,她本能地回眸,看見司徒野立在門後;她噘起唇,甩開頭,不肯理他。
「進來。」他命令,口吻冷酷聽不出一絲請求的意味。
「不要!」雪兒強烈地抗議,寧願坐在原地,但隨即她聽見腳步聲,一股狂風般的力量掃向她的腰際,將她提了起來,連同行李一起甩進門內,大門猛地闔上,司徒野將她壓抵在門上。
雪兒怒火攻心,準備反抗到底,卻萬萬沒想到他竟附在她的耳際對她說了句。「對不起。」
「道歉這麼小聲,根本沒誠意。」她咬咬唇怒瞪他。
「我不習慣跟人道歉。」司徒野眼色沈了一沈。
「你的意思是,你說得很勉強?那就免了吧!」雪兒極不服氣,想推開他,但
他定若盤石,不為所動,雪兒、心底很嘔,張開嘴正準備發出不平之鳴,隨即卻清晰地聽見一句。「對不起。」從他口中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