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子看見了凌風左眉上的疤痕,又露了出來,她情不自禁地想伸出手去……
好久沒做這個「梳眉」的動作了。信子的指頭從未碰觸過長大的凌風的眉頭。
那道疤痕、那道參差不齊的濃眉,似在呼喚著信子的手,向它靠過去。信子的手指頭,終於又落在凌風的眉頭上,把濃眉梳得整整齊齊地,把疤痕給蓋了住。
驀地,凌風抓住了信子碰觸他眉毛的手。
凌風的手勁很大,他抓得很用力。
信子被抓痛了,可是她忍著。
凌風一把將信子攬了過來,信子嬌弱的身軀撲向凌風的胸膛。兩人的距離是如此地接近,凌風的鼻息、凌風的心跳,信子聽得一清二楚,令她一時之間也迷亂了起來。
兩人四目相望。
凌風的雙眼似要著穿信子般,信子想躲,卻無處可躲、無處可藏。為什麼凌風要用如此熾熱的眼光看她?那目光中熊熊的烈火,向著信子燃燒了過來。
信子開始覺得臉頰發燙,心跳急速地增快。
「風哥,你……」信子掙扎著。
「不要叫我風哥,叫我風。」
凌風的頭向著信子靠了過來,他的唇就快覆蓋在她的唇上了……信子用力地推開凌風,她跌跌撞撞地向後退開。
不可以的!這樣做是不可以的!
他們是兄妹,怎麼可以做這麼親密的動作?
卻見凌風向她撲了過來,把她推倒在沙發上。
「你不是我的妹妹!我不要你當我的妹妹,你答應要一輩子伺侯我.一輩子不嫁給別的男人的!」
凌風狂吻著信子,而且他的手在信子的身上忘情地搜尋著。
「不要!不可以的。」信子極力掙扎著。
這個吻沒有濃情蜜意的感覺,也沒有天旋地轉的暈眩,只有羞恥、以及強烈的不道德感。
「住手!風哥,求求你快住手!」
信子擺脫不了凌風,凌風像一頭飢渴的發情猛獸。
修地一雙手拉起了凌風的後領。是凌飛。
凌飛電影看得意興闌珊,片子還沒有結束就先回家了。沒想到才進門,竟發現凌風在「欺負」信子,而且這一回的欺負不同於以往。簡直是太過份了、太惡劣了。
這是兩兄弟第二次打架,而且又是和信子有關。
「你這個畜生!信子是你的妹妹,你竟然對她做出這種事!」凌飛用力揮拳,下手毫不留情。
「信子不是親妹妹,大家都知道。而你這個偽君子,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嗎?你老早就在打信子的主意了。你騙得了別人,別想瞞得過我。
凌風也舉拳回應。今時的凌風身材已和凌飛一般高大。兩兄弟互不相讓,一時之間分不出勝負。
信子這一回沒勸架,因為她嚇壞了。
她哭著往外跑,跑出了凌宅。
「信子,你要去哪兒?」
凌飛發現了信子往外跑,想去攔阻她,可是凌風不肯放過他。兩人又扭打在一塊,打到天昏地暗筋疲力盡時。
信子跑呀跑,終於停下了腳步來。
信子不知道要去哪兒。她沒有那種深交的好友,可以和她傾吐如今這般的心事。她欲訴無人能懂。
一陣風信子花香飄了過來。
信子不自覺地跟著花香來到了方哲安家門外。
大門關著,信子進不去。
「信子!你怎麼會在這兒?」
方哲安這時才到家。他不想浪費錢,把電影看完了才走。
「來!我帶你去看風信子花。」他興致勃勃。
方哲安家的花園,種滿了風信子花;一大片的白色風信子,中間參雜著些紫色的風信子花。
方哲安知道信子喜歡風信子花,為了討好信子,他種了更多的風信子。可惜一直到今天,信子才來賞花。
「哲安,不請你的朋友進屋來坐坐嗎」」
是方哲安的母親,她沒有見過信子。
「媽,她叫信子,是凌飛的妹妹!」他的眼睛閃著異樣的神采。
信子!一聽到這個名字,再看看兒子種植滿園的風信子花,方母不難猜出兒子的心思。
方母樂見其成。兒子長大了,交女朋友是應該的。
「信子,既然來了,就吃了飯再回去吧?」方母慇勤地招呼著。
信子在花園裡流連甚久,她該回去了。她謝絕了晚餐。
「信子,我送你回去!」
方哲安自告奮勇地當護花使者,方母給了他一個嘉許的眼神。好眼光的兒子,信子是個看來挺不錯的女孩。
「謝謝你,方大哥,我想自己進屋去。」信子走到了凌家門口。
信子手上捧了一大束的風信子花,全是方哲安摘下送給她的。方哲安道了聲再見,目送信子進入屋內。
一踏進家門,信子就感受到氣氛十分不對勁。
凌飛和凌風兩兄弟,都跪在客廳裡頭。
兩人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信子看了好心疼。
凌盛竹鐵青著臉,似乎等著有人向他「解釋」這一切。
何香雯直覺地認為這一回想必又和信子有關。她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她原以為凌風交起了女朋友,他和信子之間就會沒事的。沒有想到,兩兄弟又打架了,而且比上一次來看更為激烈。
如果兩夫婦再晚回來一步,可能就見不到其中一個兒子了。
信子手中捧著風信子花,飄然地走進客廳。
兩兄弟的目光同時迎向了信子。
何香雯看見凌風的目光,就知道她所料不差。凌風果然放不下信子,信子惹人愛憐的模樣,確實讓人憐惜。
可是何香雯又發現,凌飛竟也用一種企求渴望的眼神看著信子。天啊!這怎麼成,兩兄弟是著了什麼魔?
何香雯膽戰心驚、惶恐不安了起來。
「天啊!上蒼為何如此捉弄我?我該怎麼辦?難道這是老天爺在懲罰我嗎?」
可是,何香雯這一輩子就只做了那麼一件錯事;那一件錯事,她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
那是一個寒冷的夜晚.何香雯聽到門前有哭聲,她打開門一看,竟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
「咦!誰會在這種天氣,忍心將嬰兒丟在這裡;莫非……」何香雯急急翻動著包裹嬰兒的被褥,果然被她找到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