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竹:這是我們的女兒,我把她交給你了,希望你能善待她。
明媚
「天啊!他們已經有女兒了。我絕對不能收留她,趁著沒人在家,快把她送走吧!」何香雯慶幸自己因身體不適,未和丈夫兒子外出作客。
她好不容易才將丈夫搶回了身邊,怎可能將女人生下的女娃留下來呢?何香雯把那女人寫的信撕得粉碎,而且換了張空白的信紙。
「這樣就沒有人知道她的出身了。」何香雯滿意於自己的安排。
但她並不想做得太絕,畢竟孩子是無辜的。何香雯把孩子安放在一棟富貴洋房之前;給她找了個有錢人家,自己的罪惡感也就降低了些。
她放下孩子轉身而去,嬰兒在寂靜的夜色中沉睡著。
這時突然有一道七彩的光束飛了過來。七彩光圈環繞著嬰兒,將嬰兒凌空托起。七彩光圈飛啊飛的,落在一家孤兒院的門口。七色光圈放下了嬰兒.悄然而退。
夜空中,似有人在冷笑著;是一種見人罪有應得的笑聲,是一種冒犯了他,就得受到制裁的笑。
小洋房內原本熟睡的小方哲安,突然醒來看到窗口有七色光圈飛了過去,以為自己看到了小精靈,興奮地叫了起來。
方母聞聲趕了過來。
「媽,天空有小精靈!」
「傻孩子,快睡覺吧!亂比亂劃的,當心小精靈把你抓了去。」方母當然不信有小精靈,小孩最愛幻想了。
何香雯後來曾去明察暗訪,看看那女娃娃是否被小洋房的主人收養。可是沒有!那一戶人家姓方,只得一個男孩,和凌飛的年紀相仿。
後來,何香雯發現凌飛和方哲安竟成了高中同學。她鬆了口氣,還好!棄嬰沒有被收養,要不然不知會演變成什麼樣的局面。何香雯緊守著這個秘密.沒讓人知道。
那棄嬰究竟何處去了?何香雯一直都不知道。她作夢也不會想到,眼前的信子就是當年的棄嬰。孤兒院院長並沒有透露信子身上有一張空白的信紙。既然信子要被領養了,就不該和以前的事再有任何糾葛。信子要去過一個新的生活,重新開始。
「信子!來!跟媽媽到房裡,我有話跟你說。」
信子低著頭,不敢面對兩兄弟的逼視。
走過跪在地上的凌風身邊時,信子的心又狂跳了起來。
信子手上緊捧著的風信子花,似乎已告訴了兩兄弟答案。
「風」「信子」
凌飛還有什麼話好說?信子自己是配風的。
凌風彷彿收到了訊息般,眼睛亮了起來。
信子快步走過;凌風的吻,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母女倆坐了下來。
「信子,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老老實實回答我。」
「信子,因為你並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所以你不必有什麼血親上的顧忌。你告訴我,凌飛和凌風這兩兄弟,你到底喜歡哪一個?」何香雯單刀直入,她極欲確知答案為何。
這叫信子如何作答呢?
問得這麼直接坦白,信子該從何答起?她緊抿著雙唇,望著手裡的「風信子」,一語不發。
何香雯瞧見了信子的手緊捧著風信子花。
「是凌風對不對?」
信子沒有回答,她依舊緊閉雙唇。
可憐的凌飛!何香雯該如何去安慰這個兒子呢?
「你回房去吧!信子。交給媽媽處理,你不用擔心。」
何香雯覺得是該向凌盛竹說明一切的時候了。
凌盛竹年紀愈大,脾氣也就愈大。
凌盛竹的心頭老是浮現著一個女人的身影。那女人並非他的妻子何香雯。
「她到底是誰呢?為什麼我叫不出她的名字?我明明認識她的啊!」凌盛竹對於女人面容的記憶也是模糊陰暗的,只記得一身火紅衣,和他們的那一段情誼。
「到底是誰在捉弄我?讓我記得和她之間發生的事,卻忘了她的容貌、姓名和住處。」
凌盛竹清楚地記得,和女人相遇的情景,也無法忘記兩人分手的經過。
「雖然我對她是性慾的渴求和滿足多於愛,也不可能拋妻棄子,但她從來也沒提出這樣的要求啊!」
正因為如此,所以凌盛竹更捨不得離開女人。
男人啊!誰不想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
但終究紙是包不住火的,妻子何香雯知道了。
「我只有一句話,你要她,還是要我和兩個小孩?」
何香雯又替凌盛竹生下個男孩,取名為凌風。
何香雯自知她的條件比不上女人.她唯一擁有的就是孩子,以及和丈夫這麼多年的感情。
何香雯孤注一擲。她原也想苦苦等候丈夫回到身邊的,可是多少日子過去了,她受夠了,而且再也受不了了。有女人就沒有何香雯,何香雯終於攤了牌。
凌盛竹選擇了妻子和孩子,可是對女人還真是有些不捨。
「你要離開我了?」女人問。
「等過一陣子我再來找你。」凌盛竹答。
「男人都這麼說的。
「我和他們不一樣!
「你走吧!原先我真以為你和他們不一樣。」
凌盛竹要求最後的溫存,女人答應了。
女人在床上比以前都要來得主動渴求,凌盛竹滿足女人的需求。凌盛竹並沒有發現,女人的指甲伸長了,化做一根根的玫瑰花刺,原要扎入凌盛竹的後背。
女人沒有紮下,她的淚流了下來。
凌盛竹要走了,女人送他出門。「我會回來的。」凌盛竹允諾著。等妻子防備疏漏些時,他會再回來的。和女人在一起這兩、三年,他如魚得水。
凌盛竹駕著車想要離去,卻又不捨地再回頭一望。卻見一團紅色火球爆裂了開來,女人的影像陷身在火紅中,一支手朝他伸了過來,向他求救著。
凌盛竹被紅光滿天眩暈了,醒來時,他的車子在不知名的街上。他開了好久的車,才走到一條熟悉的路上。
「發生了什麼事?」凌盛竹努力回想著,卻發現記憶出現了空白。
女人的名字、女人的容貌、女人的住處全一筆勾消了。凌盛竹回到了家。他是該忘了女人的,妻兒都需要他,而凌盛竹也不能沒有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