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孔雀遇到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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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包括小時候的怕看恐怖電視,在家中地位低落……

  總之她知道的,她全說了出來,除了「石德三」三字外……

  她希望有其他聽眾發揮「道德勇氣」,一同「幫助」孔雀先生,早日「破繭而出」。

  最後洪芍萸還點了一首歌--

  「以下是『冰山小姐』點給『孔雀先生』的歌曲,由張清芳演唱的『Men'stalk』。」

  「你說你有個朋友住在淡水河邊,心裡有事你就找他談天。

  直到日初東山你才滿臉抱歉,告訴我,你怎麼度過一天……

  愛人不能是朋友嗎?你怎麼都不回答。

  你的心事為什麼只能告訴他……

  後來我才明白,有些事你只對朋友說,我和你就像天和地,

  你是雲天上飛,而我的淚水滴成了河。」

  收音機裡傳出了張清芳的歌聲,洪芍萸也跟著哼了起來。這個歌她太熟了--簡直是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

  只是她都把歌詞中「淡水河邊」改成「小書房間」。「他」

  改成了「它」指烏龜。「愛人」改成了女人。

  張清芳的歌才唱完,「大台北夜未眠」立刻湧進了無數的電話。而且清一色全是女性,全都「心疼」這個外表浮華內心單純,被世俗的觀念壓抑痛楚、空虛、煎熬的男人。她們願意充當「他」

  的知音、「他」的聽眾。 

  甚至「大台北夜未眠」還接到了數以千封的信件--

  願意和「孔雀先生」成為「筆友」、「密友」……

  原來男人也有脆弱的一面,而且激起女人母性本能的關懷。

  大家都想打聽這個「孔雀」先生的真實姓名。

  ************

  「大台北夜未眠」受到了空前的注意--

  由於洪芍萸並未留下聯絡電話,所以主持人「美人魚」在空中喊話,希望「冰山」小姐再度現身好代收信件。

  一傳十、十傳百的。關懷的信件不斷,而且透著傾慕之意。

  洪芍萸聽到了「美人魚」的空中喊話,她再度打了電話到「大台北夜未眠」這個電台節目。

  「冰山小姐,我找你好久了--『孔雀』先生收到好多聽眾的來信來電,信函……」

  「太好了。人多勢眾!一起把石德三『拉』出來。」洪芍萸留下了地址,讓主持人把信件寄給她代轉。

  望著郵差送來「一拖拉庫」的信件,洪芍萸看傻了眼。她逐一「代拆」的,想替石德三找到個合適的知音。

  原來石德三並不知此事,可因為「大台北夜未眠」這節目太紅了!紅得上報了。大家都在猜誰是「孔雀先生」。

  石德三看到報紙,面色鐵青著,她食言了-- 

  他怒氣沖沖地,開著保時捷殺到洪芍萸家。

  洪芍萸正忙著萬中挑一,幫石德三找「知音」。

  「洪芍萸你給我出來--」石德三一到了洪家,就扯著嗓門大吼。

  「德三,你--」

  洪太太以為石德三又來翻「舊帳」。

  洪芍萸原本打算挑好信後,再送去給石德三。如今他親自找上門來倒也省事,她抱著一大堆信件走下樓來。

  「你跟我走--」石德三怒道。

  「你要拉我去哪?」

  石德三不管洪芍萸的反應,他強拉走她。

  「芍萸--怎麼回事?」洪太太憂心忡忡。

  「沒事!媽,我去去就回來。」洪芍萸安慰母親。

  兩人拉扯之下,信件掉了一地,石德三連一封也沒有拿,就把洪芍萸「扔」進車內,然後超速駕駛著。

  「你別開那麼快好不好!」洪芍萸感到頭暈目眩。可石德三面無表情的,一路往北投方向而去。

  過了關渡大橋,直駛淡水。

  「你到底帶我去哪?」洪芍萸莫名問著。

  「我要把你這個不守信用的小人,丟到淡水河去!」石德三說著又加快了車速,臉上殺氣騰騰的。

  「你--」洪芍萸不知該如何接口。

  「誰叫你又多嘴的--」

  石德三把車停了下來,用力拉扯著洪芍萸。

  「我是好心想幫你。」她試著解釋。

  「幫我?」石德三更是怒不可遏,額上青筋忽隱忽現。

  上回揭了瘡疤,他不住潸然落淚。這一回他沒掉淚,為了武裝自己他冷血了起來,像一頭雄獅要吃人樣。

  「有好多女性自願安慰你寂寞的心靈--」洪芍萸指了指廣播。

  「你答應……過我的。」石德三目光如火,顫抖著聲道。

  「我沒有說出你的真實姓名--」洪芍萸辯解著。

  「多事--」石德三怒意未減。

  「我以為你需要朋友?」她急切地說。

  「我已經有朋友了。」石德三再次怨言。 

  「除了我哥哥之外,你有嗎?」洪芍萸直言。 

  「就算沒有也不關你的事,你不講信用。」

  「你為什麼要怕?你在怕什麼?為什麼不把你潛在的一面拿出來給別人看--」洪芍萸面無悔意,勇敢地迎上他的視線。

  她是答應了沒錯!可她就是見不得他一直這樣下去。

  「我的事不用你管--」他硬是不肯放下身段。

  「我是你好朋友的妹妹,我是妹代兄職。」

  「不需要--我過得好好的。」他強辯著。

  「可是你不快樂?」洪芍萸仍不肯鬆口。 

  「你還說!」石德三強拉著洪芍萸,指一指堤岸下的河作勢要推她下水。 

  「你瘋了?謀殺好人,你忠奸不分--」 

  「好人?如果你是好人,就不會在人家礦泉水裡下藥。」他冷笑一聲。

  「我是為你好,不想郝絲絲封後之後再嫁給你。」她的短髮在海風中飛揚像一張黑網。

  石德三有片刻的失神,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隨即強自壓下,悶悶地說。 

  「我沒說要娶她。」

  「週刊寫的那麼露骨!她不適合你,她討厭烏龜。」她櫻唇一噘。

  「我娶誰不勞你操心--」石德三仍不放手。

  「信件如雪花般飛來。『西雅圖夜未眠』你知道嗎?也許你命中注定要認識的女人,正在那一堆信件之中。」她熱切地說。

  「夠了!大嫂沒替我徵婚,居然讓你搶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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