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火把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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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哦?」她的眼睛閃閃發亮,這樣她的草上飛就能派上用場了。「那這條路要怎麼去呢?」

  「只要在鎮尾找著了望天亭,跟楚家人拿了准牌,你想走哪條路,都會有人教你的。」

  「准牌?那是什麼玩意兒?」

  「你不知道啊?觀玉廟是楚家人的地,上頭的一磚一瓦都是他們出錢出力蓋給大家的,由於之前曾遭人放火,現在不得不嚴格把關。」

  「那……他們肯給外地人上去麼!」從亮亮臉變成苦瓜臉。

  「怎麼你是外地來的?」阿婆驚訝不已。「真看不出來唉。」

  侯荔不知該哭該笑。

  「阿婆,我是跟你說認真的,你回答我這個問題嘛。」

  「我想只要你給個好理由,他們不至於為難像你這樣的姑娘家的。」

  「真的?」

  阿婆又想了想。「要不你找個人帶你上去,或許會減少許多麻煩。」

  「喔。」

  「別喔了啦,姑娘家去觀玉廟可是好事,像你這個年紀若是想求段好姻緣,肯定馬上有譜的。」阿婆挑著扁擔一邊走一邊念。

  侯荔哀聲歎氣。此去觀玉廟,還真是困難重重,但只要她有一口氣在,她還是非去不可。

  第四章

  回到客棧早已天黑,而這個時間吃飯喝酒的客人正多,侯荔見客棧夥計裡裡外外忙得焦頭爛額,也不好驚動他們,心想先回房裡洗把臉休息一下。

  上了二樓途經雲倚坊,突聞裡頭聚集了不少人在談論事情,她放慢腳步,偷偷從門縫望了眼,耿識涯就坐在正中央的位置,臉如鐵色,剛毅不屈,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反觀其他人,個個含悲帶憤、咬牙切齒、青筋暴突,讓她心下一驚。

  「為什麼這次採花雙盜顏不莒重返貢玉鎮,咱們事先達一點風聲也沒有?」一個顴骨特高、額發稀疏,年約三十好幾的漢子悲憤的敲著桌子。「照理說他聲名狼藉、惡名昭彰,每個城鎮都在通緝捉捕他,各地也布了不少眼線,真有什麼風吹草動讓他逃往這裡,總該有人通知我們才對呀!」

  「譚兄說得很對。昨晚這三件慘案,確實震驚了所有人,大家沒料到顏不莒還敢踏進貢玉鎮一步。更沒料到的是,我們竟然完全不知情,這防範通報的工作,實在做得太差了,」另一個皮膚黝黑,耳戴鐵環的灰衣漢子大聲附和。

  「不用說,他既然膽敢入鎮,就表示有備而來,而且我猜測,他這回肯定是為著識涯而來。」這個說話的人則是個皓首虎目,鬍鬚滿臉,看起來頗有身份地位的老年人。

  「是啊,耿老弟,你殺了他的弟弟,這口氣他肯定嚥不下去。」灰衣漢子皺皺鼻子,心煩的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個我知道。」耿識涯劍眉微蹙。「舍妹未報完的仇,也正等著他。」

  「說不定昨晚這三具屍體,就是他在向咱們示威。我們絕不能讓他給瞧扁了,他只有一個人,我就不信咱們全鎮這麼多人會遠不了他!」譚玉銘暴躁地嘶吼著。

  「鎮定點譚兄弟,顏不莒為人狡猾、武功亦是不弱,要逮他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老年人搖首,神情凝重的歎口氣。「否則他不會存活到現在。」

  「杜老說的極是。如果不從長計議,再多人也沒用。」灰衣漢子葉羽十分同意老年人的看法。

  「如果我沒記錯,一個月前我還接過堰馬鎮紀衙捕的飛鴿傳書。」耿識涯緩緩說道。「上頭寫的十分清楚,說顏不莒在那兒也犯下了兩樁命案,只是我不明白,之後他們為何沒再提醒我們顏不莒已離去的消息,好讓大家先有個警戒心。」

  飛鴿傳書?

  驟聞這四個字,好似有把淬著劇毒的利刃刺進侯荔的心窩裡,她「啊」了一聲,血色一下子自她臉上抽光,頭暈目眩外加手軟腿軟的想扶住門板,門卻突然打開。

  「誰在外面?」耿識涯一時疏忽沒注意到有人在偷聽,他迅速衝到門邊,卻看到她蒼白著粉臉坐倒在地上。

  「荔○?」他急忙將她扶起。「怎麼回事?你人不舒服嗎?」

  「我……我……」這一刻,侯荔懊惱自責的想死。天哪,那飛鴿早就送進她的腸胃裡消化了,因為貪吃,她間接成了劊子手,那三條生命竟是被她無意中害死了。

  一股淚猛地往她眼眶裡衝去,她的眼睛濕潤了,慘無血色的雙頰湧上兩片激動的紅暈。

  「耿大哥,我……」

  「好了,你先別說。」耿識涯朝欄杆底下呼喚了聲。「小三子,麻煩你上來一下。」

  「喔,我馬上來。」小三子不敢耽擱,乒乒乓乓地跑上來。「耿大哥,有什麼吩咐嗎?」

  「侯姑娘身體不適,你小心幫我扶她回房,請我娘找大夫來替她看看。」

  「不、不用了……」她的鼻腔內迅速湧上一股嗆人的酸澀——她不值得他們待她這麼好呀!

  「這不行,萬一你是水土不服或染上風寒什麼的,那怎麼辦?」耿識涯憂心沖沖。

  「我沒有不舒服,我只是……只是……只是肚子餓。」逼不得已,她又搬出這個無聊的借口。

  他眉間的糾結稍稍得以舒展。「既然如此,那麼小三子,你請我娘讓廚房做些補品給她。」

  「我知道了,耿大哥。」小三子洪亮的聲音回答。

  「我還有事忙,你好好照顧自己身體,一見她蒼白無助的小臉有著梨花帶雨的前兆,那模樣柔怯動人我見猶憐,迥異於活潑可愛的她,他一個大男人豈有不動心的道理。

  但即使心中波濤萬丈,他也只能不動聲色的按捺下來。

  返回雲倚坊,大夥兒都用異樣眼光牢牢盯著他。

  「耿老弟,那姑娘好像是昨個兒和你交換信物的那個,是不是?」身為捕頭的葉羽一眼就認出來。

  「這說來都是誤會。」耿識涯有些不自在。「她遠從大理城而來,此行是為了找人,正巧碰上火把節被人推了上去,才會有此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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