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稱得上是你的救命恩人了?」惠淳一臉賊笑地問。
「嗯!」江口靜信點點頭。
「那對救命恩人你有什麼表示呢?」惠淳一臉鬼靈精怪地猛眨眼睛。
「我也救了你哦!你沒忘吧?」江口靜信回她一笑。
「這情形我還能忍受,因為以前搭公車就時常被人擠得像沙丁魚似的,但你可不同,你是安金仔粉的。」一口沒遮攔,惠淳的地方話就會出籠。
江口靜信當然是有聽沒懂,「什麼是安金仔粉?」
「就是很值錢嘛!」
「那你認為自己不值錢嗎?」靜信反問她。
「至少不是億萬身價,咱倆相差甚遠。」
惠淳的說辭向來就令他難以接受,所以此時她這樣形容她自己,他也不很贊同,但奇怪的是今天他並不想和她鬥嘴,「說吧!有什麼要求?」靜信微笑地說。
「哇!這麼大方?不怕我獅子大開口?也許我會要你送我價值不菲的珠寶也說不定哦!」
惠淳睨著他,想看出他在想些什麼,她甚至以為他會斥責她太貪心的,但是,完全沒有,她沒在他臉上找到不悅的神色,反而見他似寵溺的笑容,哇!有沒有搞錯?是他突然性情大變?還是她做起白日夢?
「說吧!想要什麼?我絕對送得起。」靜信大方地說著。
「是啊!你有錢嘛!」惠淳門聲咕噥,他的能力她並不感到懷疑,卻真的有點受寵若驚。
江口靜信看傻了眼,他還是頭一回看到人的表情可以如此瞬息萬變,說她是千變女郎,可一點也不誇張,「等你想到再說吧!」
「不,不用等,我已經想到要什麼了!」惠淳喚住他,臉上是那種賊兮兮的笑。
看到她盯著他瞧上瞧下,左看看右瞄瞄拭目以待,江口靜信已經有了很不好的預感,因而他全身發麻、疙瘩直起。
「不許後悔的喔!」惠淳特別強調。
「算了!你別說,我現在已經後悔了!」靜信暗罵自己簡直惹禍上身,沒事找罪受。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許後悔。」惠淳再次強調。
「那也要看你要求得過不過份,而我又送不送得起,你別異想天開,哪有人用人來當禮物的。」
聽完他的話,惠淳爆發出有史以來最誇張的笑,她捧著腹部前俯後仰的,根本當她是身在無人之境,一點也不顧及形象。
「誰說我要你送人給我?我說了嗎?」偷得空閒,惠淳上氣不接下氣地問。
江口靜信不知她玩得是什麼把戲,所以不敢搭腔。
「我沒說吧?你是不是會錯意了?」惠淳強忍著笑再問。
「會錯意?才怪!你沒事盯著我猛瞧,會是我會錯意?我看你才是強同奪理。」江口靜信訕訕地說。
「我是看你身上有什麼可以送我做紀念,絕不似你說得那般,我心思可純正得很,是你自己想偏了吧?」惠淳忍不住又笑他。
「女人……」靜信氣得翻白眼瞪她。
「女人是可愛的動物,你有沒有更好的形容詞?」惠淳一臉可愛笑容地盯著他。
「依我看,女人該稱之為可怕的動物才對!」話一說完,靜信便轉身離開她,逞朝停車場的方向走過去。
惠淳緊迫在他身後,很不死心地嚷:「喂!你東西還沒送我…」
誰管她!靜信根本不甩她,腳步也不曾放緩。
眼看著落後了,惠淳乾脆停下腳步大吼:「江口靜信大笨蛋,出爾反爾,說話言不由衷,不守信用……」她邊罵邊看她一身的穿著。
都是它們,害得她行動不便,這輩子休想叫她再穿和服了!惠淳暗下誓言。
※ ※ ※
當惠淳走到停車場時,江口靜介和秋紅沒在那裡,反而是不該出現,不會出現的人出現了!
「嗨!」惠淳訕訕地打著招呼。
「你好!」吉澤百合子恭敬地回她一禮。
「我剛剛碰到吉澤的。」江口靜信急著解釋,雖然是沒此必要,但他不想讓惠淳誤會他。
「你不用向我解釋,你們聊,我四處看看,也許秋紅和靜介也在找我們。」惠淳正想踱開,手卻被扯住,她回頭睨著江口靜信,很是不解,「什麼事?」
「不用去找了!靜介和秋紅先回去了!」江口靜信說。
「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他不想說是靜介玩的把戲。
「那……」惠淳看了吉澤百合於一眼,而吉澤百合子正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她。
光瞧著她就覺得自己敗定了!吉澤百合子的外表稱得上傾國傾城,個性又柔得似水,而那些全是她沒有的,如果他們要舊情復燃,惠淳覺得自己根本無力阻止。
「要不要我先回去?」惠淳問。
「不用了!我馬上要走。」吉澤百合子向兩人行了個禮,「改天再聊。」
不過吉澤才轉身,還未跨出一步,她的身體就搖晃得腳步不穩,江口靜信見狀,慌忙趨身扶住了她,「怎麼回事?」他有些擔心。
「沒事,我可以自己回去。」吉澤百合子幽幽地瞅著江口靜信說。
是真是假,惠淳無心去探想,她只是不想讓靜信難作人,「靜信,我看你先送吉澤小姐回去吧!我自己去搭巴士。」
「惠淳……」
靜信根本來不及阻止,惠淳丟下話就快步走出他們的視線而他又不好意思丟開吉澤百合子不管。
「抱歉,好像造成你的困擾了?」吉澤歉意地說。
「沒事,上車吧!」靜信聳聳肩,反正事已發生,多說無益。
他扶著吉澤坐進後座,其實只是下意識的,前座他想為惠淳保留,也就因為這個潛意識讓他發現,他真的愛上穆惠淳了!
「我們真的無法回到從前?」吉澤百合子哀怨地問。
透過後視鏡,他看見了吉澤眼中的埋怨,但他無心和她再續緣,一來是因為他發現自己的真心;另一件事則是前些天他才得知吉澤曾向他父親拿過一筆錢,所以他不可能再走回頭路。
「從前的一切已經是過去式了,提它沒用的,我已經有自己喜歡的人了,現在只能把你當朋友,如此而已。」靜信坦誠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