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有喜歡的人?我不相信。」吉澤百合子激動地叫著,「我等了你好些年了!我不相信你不再愛我,如果你不愛我,為何剛才你不丟下我?」
「我當你是朋友,所以不能丟下你不管,和你說的愛情無關。」
靜信冷淡的語調讓她十分不悅,她無法忍受他的背棄,當年她為了他拒絕了多少貴公子的追求,要不是他父親從中作梗,她早得到他了!而今,說什麼她都不會放手,但見他無動於衷,她心中的怒火就是無法抑制的狂熾。
「我不會把你讓給那個女人的,不會的……」吉澤百合子發瘋似地將手橫過椅背,對著靜信又抓又拉,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會因此而發生意外。
江口靜信驚慌的怒不可遏,「放手,你瘋了嗎?會出車禍……」
話語未畢,車子又因他的手被拉離方向盤而脫了方向,在他想盡辦法要拔開吉澤百合子的手時,車子卻已衝過對面車道,而且「砰」的一聲,和對街的車子撞個正著。
一瞬間,車潮混亂,靜信早已失去知覺。
※ ※ ※
醫院的長廊空氣中含混著死寂的味道,江口家的人全國在手術室門外,眼巴巴地等著手術室大門打開。
江口夫人和惠淳兩人早已泣不成聲,而惠淳更是每等過一段時間她就喃喃自責著:「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先走開的,我不走開,也許就沒事了!」
惠淳的哭泣和自責惹得江口夫人好生心疼,她摟住惠淳的肩安慰道;「傻孩子,那不關你的事,是靜信自己運氣不好。」
「吉澤百合子……」惠淳抱住江口夫人,哭得更傷心了!
秋紅在一旁想安慰卻是半晌也提不上半句話,反而自己也紅了眼眶,淚眼婆娑地直流。
「你別哭呀!幫著勸勸媽和惠淳才對。」江口靜介畢竟是男人,雖然他也很擔心,但他比她們鎮靜多了。
「我沒辦法,我看到媽和惠淳哭就想哭。」秋紅無法讓自己忍住悲傷。
「爸,我看你和媽先回家休息,等手術結束後我再打電話回去告訴你們結果。」靜介說。
江口夫人不住地搖頭說:「我不回去,我一定要等到靜信沒事。」
「開完刀大哥還不見得馬上會醒,咱們要輪著照顧他,如果先累倒了,怎麼辦?」靜介理智地說。
「可是……」江口夫人還是猶豫不決。
「老伴,咱們還是先回去吧!老二說得沒錯,咱們不能病倒。」江口太郎也加人撫慰妻子的行列。
「等手術結束吧!讓我知道一切順利,好不好?」江口夫人苦苦地央求,她的丈夫和兒子全拗不過她,只好順了她的意思。
時間過得特別慢,像似在磨著人的心般,既椎心又可怕,像死刑犯在等待槍子穿過身體的那種感覺。
終於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由裡頭走了出來,他取下了口罩說:「靜信少爺不會有生命危險,不過他的腿受到嚴重擠壓,以後恐怕會不良於行。」
「天呀!」江口夫人聽得差點暈倒,惠淳忙扶住了她,可是她的眼不曾從醫生臉上移開。
「醫生,他的腿有沒有機會復原?」秋紅焦急的問。
「看他的毅力,如果他有恆心,還是有可能再站起來。」
惠淳不敢置信地睜著大眼,這輩子她沒這般恐懼難受過,彷彿傷是在她身上般,而她也真的希望自己能代他受傷。
「友田,麻煩你了!」江口太郎深深地頷首致謝。
「江口老爺言重了!以後就靠你們鼓勵他了!很多人一開始很難接受這事實的,所以我擔心靜信少爺會受到很大的打擊。」友回醫生叮嚀著。
「我們會盡力去做的。」江口太郎以大家長的身份代眾人回答。
「路還很長遠、艱辛,多保重,別累倒了!」友田臨走前,打氣地丟下一句。
他們都懂,也都明白,醫生的話無異是在表示,靜信的腿傷並不樂觀,這個消息讓他們的心猶如壓上千斤重石,不知明天該如何去面對?更不知如何面對靜信。
※ ※ ※
晨曦的光緩緩投進病房,江口靜信醒了,他想動,卻覺得全身都在痛,不過雙腿卻是沒什麼感覺。
撐開沉重的雙眼皮,馬上入眼的是趴在桌上睡著了的惠淳,這讓他覺得奇怪,不明白他為何在他房裡?
「惠淳……」他連聲音都有氣無力,怎麼回事?
「嗯……呃……你醒了!」惠淳慌忙睜開睡眼,表情像發現新大陸似的。
「怎麼你以為我一覺不起嗎?否則我醒來也值得你如此高興?」待江口靜信看清這不是他的房間時,他大吃一驚,「怎麼回事?這是哪裡?」
「你忘了?你沒傷到頭部吧?」惠淳慌了!她急促地按下緊急鈴想喚來醫生。
江口靜信看她神情焦慮很是心疼,想伸手握她的手安慰她,卻發現他的手動不了,他看向手,才發現有障礙物。
「怎麼回事?」靜信又大吃一驚。
「你發生了車禍,忘了嗎?」惠淳好怕,怕他得了失憶症。
「車禍?」江口靜信努力的回想,接著他大叫:「對!車禍,我撞上對面的來車,其他人呢?有沒有事?」
惠淳誤以為他問的是吉澤百合子,她的心像被刀捅了似地痛著,但她還是回答:「吉澤小姐沒事,她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我問的是對方車內的人。」
「他們,他們有一個被碎玻璃傷了臉,不過整型醫師說無大礙,只要動點小手術就行了!」
「沒生命危險吧?」靜信憂心地問。
「沒有。」惠淳笑得想哭,一想到他可能終生殘廢,她的心就開朗不起來。
「你怎麼了?是不是累了?」惠淳的異狀引來靜信的關切。
「我沒事!」惠淳趕緊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要不要回去休息?」
此時醫生開病房門走了進來。
「友田醫師,是你救了我吧?」友田醫師一進來,靜信立即微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