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無情無意的話他說得出口?秋紅不禁要懷疑她的猜測是否錯誤!
「不提責任,你難道不曾喜歡過她?」
不喜歡嗎?那恐怕是騙人的,可是現在的他怎敢和人談情說愛?他相信惠淳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托付終生,他怎能連累她一輩子!所以只好有情化無情,靜信無奈地想。
「我從沒喜歡過她,反而是被她纏得很煩,如果不是看在她是你好友的份上,我早送她回去了!」
秋紅不敢相信她親耳聽到的,她一直以為江口靜信是有點喜歡惠淳的,難道是她想錯了?
「我累了!你回去吧!」江口靜信冷冰冰地下起逐客令。
在秋紅的眼中他變了!變得冷漠無情,變得難以親近,再也不是她熟悉的好大哥了!
「放棄她是你一大損失。」秋紅不禁感歎。
而他又何嘗不知道!但愛的愈深,他就愈希望惠淳能得到幸福,他不想自私地留下她,一想到自己可能下半生都得依靠輪椅度日,他決定狠心地斬斷和惠淳的情絲。
「你回去吧!」靜信閉上了眼,再度下起命令,「順便叫她別再來煩我了!」
※ ※ ※
「大哥真的這麼樣說?」
秋紅不敢將江口靜信的話轉告給惠淳,只好先找她老公江口靜介商量了!
「原本我以為大哥是喜歡惠淳的,誰知道他說得那麼絕情,害我都不知該如何對惠淳說了!」
江口靜介心煩的在房間來來回回踱步,木板床被他踱得咚咚作響,可是走了老半天,他也沒理出個所以然來。
反倒是秋紅心思較細密,她揪住他的衣角叫道:「我知道了!」
秋紅的叫聲可把江口靜介嚇了一跳,他誇張地撫著心口說:「你不知道心臟病是被人嚇出來的嗎?」
「人家沒心情跟你開玩笑啦!」秋紅嘟著紅唇嗔道。
老婆至上!老婆至上!江口靜介忙迭地賠起不是,他怪模怪樣的表情可真令秋紅髮噱,他哪像是大集團的繼承人之一。
「別逗了!你還當自己是三歲孩童呀!說正經事吧,惠淳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可不要她傷心的回去。」秋紅正色地說。
「如果大哥不喜歡,我們也不能強迫他。」江口靜介甚感為難,兩邊都偏袒不得。
「我還是覺得大哥喜歡惠淳,甚至可以說是愛上惠淳了!」秋紅大膽假設。
江口靜介卻嗤鼻笑她,「你當自己是編劇啊!」但當他接收到秋紅兩道高壓電眼時,他不敢再逞口舌之快,乖乖地閉上了嘴,溫馴的程度比只小綿羊還誇張。
「我這麼說當然是有我的理由,你想一想,惠淳來了那麼久,大哥可曾趕過她?為何早不趕晚不趕,偏偏在出了事後他才嫌她煩,這不是很奇怪嗎?」
再笨的人恐怕也能聽得出秋紅的弦外之音,江口靜介經他老婆這一提醒,馬上茅塞頓開,女人的確較男人細密,他不得不承認地不禁佩服的肝腦塗地。
「大哥一定是不想拖累惠淳。」他加以臆測真相。
「我就是那麼想的。」秋紅贊同地看著他。
「那你說該怎麼幫他們呢?」江口靜介問。
秋紅蹙眉深思,突然她靈機一動,「大哥快出院了不是嗎?」
她這輩子沒當過紅娘,突然心血來潮想當上一當,再說不成就這一樁美姻緣,恐怕此生她都會抱憾;另則是因為她受了惠淳太多恩澤,如果嫁給靜信是惠淳衷心所願,那她這為人好友的,更該兩肋插刀。
主意一打定,秋紅侃侃而談:「前陣子大哥不是說他想到千葉的別墅去休養?那他一出院,咱們就安排他去住那裡,再叫惠淳去照顧他,妥不妥當?」
「不好吧?」江口靜介深覺不妥。一來他擔心他大哥會動怒,二來他怕他大哥若真的一輩子復原不了,那不是要拖累惠淳一輩子,「這種事咱們旁人還是別管的好。」
「可是……」秋紅還是覺得她的主意很好。
「不如這樣吧!咱們由惠淳自己決定,如果她無怨無悔,咱們就幫忙;如果她不願意,我們就別勉強人家,好不好?」
江口靜介話語方落,惠淳就在門口堅決地決定她的抉擇,「我去。」
不是她有意竊聽,而實在是江口靜介和秋紅這兩夫妻太粗心大意,根本大門未關,所以她才會把話從頭到尾聽得原原本本。
「惠淳,你可要考慮清楚……」秋紅十分擔心。
惠淳卻篤定地阻止她的下文,「你們別勸我了,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不論他變成如何,我的心意不會改變,除非他另娶她人。」
惠淳心意已決,江口靜介和秋紅也心知改變不了她的意念,只好在心底暗自祈禱,但願上蒼保佑了!
第七章
江口家的別墅坐落在千葉縣內,環繞著別墅的是寬廣無際的農作物,空氣清新且鳥語花香。
惠淳剛抵達此地時,足足看了江口靜信半個月以上的撲克臉,他甚至連和她說上隻字片語都不屑。
但她也是有備而來,對於他的陰陽怪氣她都當少一根筋地視而不見,平常照常我行我素,早晚不忘噓寒問暖,舉凡吃、穿用無不伺候得周到。
別墅除了他兩人外還有兩個特別護土和一個家丁,家丁是來協助靜信出人某些惠淳不方便出入的地方的,而護士則是來指導他做復健工作。
但是江口靜信變得脾氣暴躁又易怒,時常藉故大發雷霆,所以三天兩頭就得換一個特別護士。
有時惠淳很想不請特別護士親身力行,準備讓他更依賴她到不可一日無她的地步,但礙於她對護理工作一竅不通,只好打消念頭。
當她打開他的房間,看到特別護士哭著跑向她時,惠淳一張臉全綠了!
「又怎麼了?」她看著胖護士時,不忘掃了一臉邪氣的靜信一眼。
「惠淳小姐,我要辭職,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特別護士邊揮拭著哭花的臉邊嚷嚷著。
惠淳其實已經見怪不怪,因為連同這一位已經是第七個,她怎會不明白,其實靜信是存心刁難,他真心要整的人不是護士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