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讓任何女人嫉妒到嘔血的睫毛就在她眼前,挺直的鼻樑幾乎要碰上她原本就不怎麼高的小鼻子,只要眼睛沒瞎的人,都會同意那是一張極有魅力的臉。
這下可好了,這個男人的後側會讓她噴鼻血,現在她更淒慘地發現,他的正面還可能讓她心臟衰竭
難道真是天要亡她?
「你、你退後一點啦……誰知道你有沒有病……」如果可能的話,她覺得自己的心跳更快了。「……不要把細菌傳染給我……」再用力推推他,仍是徒勞。
戚允臣看著水珠從她濕漉的髮梢滴落在粉嫩赤裸的肩上,沐浴乳的香味混合著女性的幽香刺激著他的鼻頭,而那佈滿紅潮的臉頰,和兩片淡粉色的唇辦,此時此刻更是說不出地誘人。
遊戲,愈來愈有意思了。
「你想幹麼?」一股強烈的不祥從她背脊處竄上,他的笑容怎麼看起來有點……邪惡?
「提醒妳一點,千萬、千萬不要隨便把手放在男人的胸膛上。」他在她的唇畔低聲呢喃著。「還有,細菌不是那樣傳染的……這樣才會。」胡說八道可不是只有她才會……
說罷,他將嘴覆在她的唇上。
陶筱茱簡直被他的舉動嚇傻了,不特別大的眼睛現在卻有如銅鈴般凸出,還可恥地連呼吸都忘了。溫熱的唇瓣緊貼著她的,從未跟任何人如此親密的她只能像尊神像般僵直地杵在那兒,任那前所未有的奇異觸感在自己的唇上蔓延,不知從哪裡來的熱流也從四面八方烘暖了她的全身。
片刻之後,戚允臣將自己撤離,黑眸中掠過一抹奇特的光亮。
就算這怪怪女的味道嘗起來出乎意料的好,這也只不過是個乘機扳回劣勢、順便證明他寶刀未老的遊戲罷了
絕對、絕對不可能有其它的意義。
她杏眼圓睜,仍處於震驚狀態中,戚允臣得意地咧開嘴,顯然對遊戲的結局感到滿意。
看來,他已經找到她的罩門在哪裡,往後再度交鋒時,他至少知道一種武器可以用來制伏這個尖牙利嘴的怪女人。
囂張又刺眼的笑容將她的神智拉回,原先停擺的身體機能終於重新運作。
「你、你、你……」她還是無法相信幾秒前發生的事。「你吃我豆腐?!」太……太令人髮指了!
「妳用了我家的浴室,這只是一點水電費。」她愛算,大家就來算清楚。
就在小火山要爆發之前,他又俯身向前。有了前車之鑒,陶筱茱反應迅速地搗住嘴巴,如臨大敵地瞪著他。
「順便告訴妳一件事,我不只是吃妳的豆腐。」他在她耳際緩緩說道:「就連妳身上哪裡凸、哪裡凹、哪里長了幾顆痣……我都已經一目瞭然。」
她愣了半晌,原本通紅的臉蛋在終於想通他的話之後倏地刷白,走廊中颼颼的涼意無情地指出一個可怕的事實--
那條裹住她身軀、同時維護住她尊嚴的大毛巾,不知道在何時早已落下……
此時的陶筱茱,就如二十六年多前初出娘胎的那一天,光溜溜、赤裸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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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筱茱兩眼呆滯地面對著空白的畫紙,前額在又一次哀歎之後墜落在書桌上,彷彿有千斤重的腦袋遲遲未離開桌面,就連五歲的戚康也能感受到環繞在她四周的詭異氣氛,不敢太過接近。
今天,小豬姊姊比平時更加奇怪。
門鈴響起。
「康--康--」有氣無力的聲音從書桌上飄來。「去--開--門。」
嗯……小豬姊姊果然反常,她連他的名字都叫對了呢!
「噢,好。」小男孩任勞任怨地被奴役。
「啊!好可愛的弟弟!」林青青甜膩的嗓音從門口傳來。
「不要拍他的頭,也不准捏他的臉。」陶筱茱仍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從牙縫間擠出來的話卻有效地阻止了死黨的魔掌。
「茱茱,妳很不夠意思喔!什麼時候背著我偷生了一個這麼大的baby啊?」林青青的手只好改為撫摸自己那染成紅色的秀髮。
「少三八了!他就是我那房東的小孩。」陶筱茱終於將頭拔離桌面,因失眠而充滿血絲的雙眼看著一臉濃妝的好友。
「就是那個臀……」在眼神警告下,林青青及時住口。
「來,告訴青青姊姊。」她彎下身對小男孩笑道:「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戚康。」怎麼又是一個要人叫姊姊的阿姨?
「不要拿妳那張大花臉嚇他,他晚上會作惡夢。」她轉向戚康:「回去畫你的圖。」
小康子領命,又回到地板上繼續自己的抽像畫。
林青青款擺著腰肢走到床邊坐下。
「啊!妳把親愛的大衛怎麼了?」她驚訝地看著橫屍在床下、狀況有些慘不忍睹的充氣娃娃。
「拿來出氣。」起碼那個沒大腦的假人還有點用處。
「妳又在生什麼氣呀?」林青青輕蹙著秀眉,乾脆整個人趴在床上,雙手托著媲美調色盤的臉蛋裝可愛。
想到昨天發生的那件糗事,陶筱茱又忍不住拿頭去撞書桌。
咚!咚!咚!
「我毀了……」她哀嚎著:「好想死喔……」
林青青困惑地側著頭,突然恍然大悟地睜大雙眼,順道眨巴了兩下那又長又發的假睫毛。
「妳失身了?」她咧開嘴說:「恭喜!恭喜!」
「失妳的大頭!」被茱抬頭賞她個大白眼,只有青青才會把這種事當喜訊。
「康康,繼續畫你的圖,大人在說話,小孩不准聽。」她沒忘了不遠處另一雙好奇的眼睛。
「好。」戚康像小媳婦兒般順從地低下頭。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床上的身軀朝書桌方向匍伏前進。「該不會是跟那個美臀爸爸有關吧?」她看了地上的威康一眼,以小男孩聽不到的音量問道。
陶筱茱很快地將事情經過說給死黨聽,臉部的肌肉也在講到故事結局時嚴重扭曲,看起來有點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