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逼你走?!我什麼時候逼你走了?!禹文,為什麼你就只為看到爸欺騙你,為什麼你就看不到爸是因為愛你?爸是為你的前途著想……」柏樹育仍執迷不悟的說著。
柏禹文盯著父親略顯蒼老的容顏,低歎的打斷他,「爸!你一意孤行的認為怎麼做才是對我好,可是,你忘了,人是有感情的,當你發現我對可茹的感情時,便不該再逼我,不該再逼走可茹呀!為什麼還串通蘇常霖騙我!為什麼?」他痛苦的閉了閉眼,睜開時卻目睹父親掉落的一滴淚。
「禹文,別走!是爸不好,是爸不好,你別走,別走!我替你求可茹,我求她回來……」柏樹青拉著柏禹文提著行李的手,低聲哀求著。
「上哪找可茹?上哪兒求她?別自欺欺人了。好好照顧自己和媽,我走了!」
一咬牙的邁開步伐打開房門,母親滿臉淚水的孤單站在門外,無聲的懇求禹文別走。
「對……不起!媽!」然後,一狠心的掉頭離去了。
※ ※ ※
「媽,你聽說了嗎?禹文離開家了呢!是搬離而不是暫時的。」藍可傑告訴正幫可茹織著毛衣的母親。
一旁的可茹感動的抬起眼盯著可傑,可傑也回望自己的姊姊。
「聽說是為了姊姊的事才下的決定。」可傑雙眼閃閃發亮,「而且,我還聽說禹文每天拚了命似的猛工作,三更半夜的經過翔禹或環禹,經常都可看到明亮的大燈亮著呢!還有,聽他們的員工說,禹文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活像才生過一場大病的人。」
「怎麼會這樣?」藍太太不忍,關切的問可傑。
「我怎麼知道!不過,據可靠的消息來源,可能是他為了不讓自己有空閒的時間思念他失蹤多日的妻子。」藍可傑說完,等待可茹的反應。
可茹的心抽痛著,而臉上儘是一片面無表情,她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雜誌後,若無其事的道別母親,想回到那躲著柏禹文的小屋。
她成功的躲過他,卻不成功的日日夜夜思念他,無論她怎麼的喝阻自己不要想他,皆是徒勞無功,只有日復一日的失眠、日復一日的消瘦又消瘦,看得可傑和藍太太心疼不已,好幾次可傑就差點告訴柏禹文可茹的消息。
可茹回到小木屋時,竟控制不住自己的繞到翔禹,當她仰頭望去時,淚水不禁滑落了。
飛翔企業大樓。她含淚喃喃念著,淚水滑得愈凶,她用手背怎麼擦拭也拭不完。
何苦呢?禹文!何苦呢?……
可茹在寒冷的星空下,伴著柏禹文到天亮,才悄然離去,一等自己回到小木屋時,可茹整個人都虛脫了,頹然的跌坐地板上,痛苦的將臉埋進雙掌裡,淚靜悄悄的從濕潤的眼眸裡滑落……
第九章
兩年後。
柏璦琳穿著法國現正流行的時髦衣飾,在一群人的背後排隊,等著出關手續。
不一會兒,璦琳帶著笑容招了部出租車回到家。
一打開門,她著實嚇了一跳。屋裡靜悄悄的連一點聲音也沒有。她是八點到家的,照理說現在應該是吃飯的時間,怎麼一個人影也不見?
還是因為她沒通知家人她要回來的消息,所以全家一起出遊而沒人等她?她猜測著。
時間流逝得飛快,璦琳看了看牆上的鐘,九點正。她忍不住皺了皺眉,才拿起電話便聽見汽車聲。
她興奮的甩下電話衝到門邊,打開門,露出個大大的、甜甜的笑容。
「爸、媽,我回來了,高不高興!」璦琳興奮的喊。
原本預料雙親一定是開懷的朗聲大笑,不料卻是自雙眼溢出淚水,這下可嚇壞了璦琳。
「怎麼了?!別嚇我呀!哥呢?嫂子呢?我買了禮物要送大家呀!」她沒見著柏禹文和藍可茹,慌忙的追問。
「璦琳,你回來的正好,替爸媽勸勸你哥哥,替爸媽勸你哥哥呀!」
「璦琳!去勸勸你哥搬回來,搬回家呀!別再折磨他自己了,他把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再這樣下去……我恐怕你哥的身體負荷不了……璦琳……再替媽勸勸你哥哥……」母親哭著哀求。
「究竟怎麼一回事?可茹呢?可茹哪去了?怎麼沒聽她和哥在一起?」璦琳的眉頭皺緊了,「你們告訴我啊!我才去了法國兩年而已,這兩年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哥為什麼要搬出去住?」
※ ※ ※
聽完一大篇傷害可茹的事,不禁教璦琳一陣鼻酸,她紅著眼,「爸!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陷害可茹?為什麼?為什麼?!」
「璦琳!爸已經後悔了呀!我去過藍家數趟,始終找不到可茹,我央求她的家人代為轉達,卻都石沉大海,你要我能怎麼辦……」
璦琳發覺父親在這兩年裡似乎一下蒼老許多,不忍再苛責父親。她斯然又自信道:「看著吧!我一定讓該是柏家的人全回到柏家大廳!」她指的是藍可茹。
問明哥哥的地址後,璦琳便馬不停蹄的趕到柏禹文的住所,一進門便望見發高燒而跌倒在地板上的他。
「哥!」璦琳驚叫的衝過去,吃力的將相禹文扶上床。
她一探他的額頭,燙得她嚇一跳,急忙找冰塊替他冷卻熱度。
似乎有一世紀之久,柏禹文朦朦朧朧中似乎看見可茹的身影,他怕她只是幻覺,急忙拉住璦琳想離去換毛巾的衣角,吃力異常的低語。
「別走!可茹,別走……求你原諒我……原諒我……」
他竟低低的飲泣,璦琳見狀,一陣霧氣湧進眼裡,她不忍心打破柏禹文的幻覺,她蹲下身,輕輕的安撫他。
「我不走!我不會走的,你好好養病,安心的睡,好嗎?」璦琳的軟言輕呢奏效了。
柏禹文滿足的歎口氣,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柏禹文從床上驚跳起來。他昨晚看見可茹來了,昨晚可茹陪了他大半夜了,她為他拭去額上的汗珠是如此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