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銀色的月光照著血流成河的大地,屍體遍佈,幾乎無一人倖存。
突然間,有一團東西在蠕動著﹔月光照在小小的人兒身上,她的衣襬沾滿了血跡,看著四周遍地的屍體,她嚇得不敢動彈。
她怎麼也忘不了先前天地瞬間變成地獄的那一幕,成群的妖魔攻擊了整個馬車隊伍,所有的人不是逃,就是死在妖魔攻擊下。
在慌亂之中,她與父母失散了,她害怕的躲在馬車底下,看著她所認識的叔叔、伯伯以及阿姨都死了,瞪大著雙眼望著她,好像十分不甘心。
當時的她嚇得渾身發顫,想要尖叫,可是喉嚨卻緊窒得發不出聲音,也許正是因此她才逃過這一劫。
當大地平息後,她從馬車底下爬了出來,一聲聲啜泣從她嘴裡宣洩了出來﹔她試著尋找母親的懷抱,橫跨過倒在地上的屍體,口中喃喃叫喊著﹕「嗚......媽咪....媽咪......嗚....」
四周靜得只剩下她的哭泣聲般,陰風陣陣吹過,樹林間傳來沙沙的聲響,令她感到恐懼和不安。
「曉陽....」突然間,從另一邊傳來細微的聲音。
曉陽抬起淚痕斑斑的小臉蛋,興高采烈的向聲音來源處跑了過去,高聲叫著﹕「媽咪!」
突然間,她停住了腳步,瞪大了眼睛,雙膝不停地發抖,她的媽媽躺在一片血泊中,全身上下沾滿了血。
「媽咪,你起來。」曉陽跑了過來,不停推著母視的身體。
「媽咪的好孩子,媽咪已經站不起來了。」瑾蘭苦笑了笑,知道自己已經活不了了。她死了,可以和死在妖魔掌下孩子的父親團聚,可是她的孩子怎麼辦?可憐年紀小小就失去父母的她要如何活下去呢?
瑾蘭心疼地摸著曉陽嬌嫩的臉蛋,淚水忍不住滴了下來,她用最後一口氣說道﹕「乖....曉陽,聽媽咪的話......忘了這裡所有的一切....你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
她要曉陽忘了這裡所有的血腥畫面,因為這不是年幼的她所能承受的。瑾蘭最後睜著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曉陽臉上沾滿了媽媽的鮮血,腦子裡迴漾著媽媽的最後一句話,喃喃自語著,彷彿在說服自己般-----
「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看不到......」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
第一章
「曉陽,地上有個人。」
一名嬌俏的女娃兒,她美艷絕倫的臉孔、微啟的紅唇彷彿要引人犯罪般,在眼波流轉間散發出一股天生嬌媚的氣質﹔她手指著一團橫倒在地上的東西,要不是那一頭烏黑的頭髮下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她還以為是一包人家不要的垃圾。
「人?」一名少女掀開馬車上的布簾﹔她與坐在馬車前的少女有著迥然不同的氣質,卻也是美人一個。
烏溜的黑髮如一匹上好的綢緞般從她肩膀披散了下來,摀蓋住她那張粉嫩清新、充滿靈氣的臉蛋﹔她身上散發出安詳柔和的氣質,肌膚如雪般白嫩,唯一的缺憾是那雙澄淨如海般的藍眸卻呈現一片死氣沉沉。
「是的,就在我們前方,有一個人躺在路中央。」美艷的女子詳細地替曉陽解說。
「風亞,我們過去看看那個人是否還活著好嗎?」少女握住風亞的手臂懇求道。風亞卻毫不留情地拒絕﹕「我們沒時間去理這個人,他只會增加我們的負擔。」
「可是我們也不能見死不救呀。」少女露出哀求的表情。
「不行!」風亞還是殘忍的拒絕。
救回這個人來,她所花費的醫藥費由誰來出?又有誰來照顧這個人?她可沒那個閒工夫,救人等於自找麻煩。
曉陽失望的低下頭,咬著下唇﹔她明白風亞的難處,她們現在的處境說實在的也好不到哪去,如果把這個人救起來,無疑是雪上加霜。
可是曉陽思考了一會後決定道﹕「可是我還是沒辦法像你一樣見死不救。」
她的手在空中摸索著,企圖下馬車,風亞喃喃詛咒了一聲。就如所見的,曉陽是個瞎子。風亞和曉陽從小是在一家「仁慈之家」長大的,不同的是曉陽五歲才被送進來,可是當時年幼的曉陽只記得自已的名字,其餘的一切都不記得,連自己的父母親是誰都忘了。簡單的說,她們都是孤兒。
當初的曉陽因為剛進來,再加上眼睛看不見,所以老是受院裡的小孩欺負。從小到大都是風亞在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而當時風亞之所以會保護曉陽的原因是因為她有著一副好歌喉。
每次曉陽唱起搖籃曲時,風亞總是會在隱隱約約之間聽到另一個女子的歌聲,讓她眷戀不已,所以才不讓其他小孩欺負曉陽。久而久之,她們之間就變成了一種互動關係!曉陽唱她的歌,而風亞盡力保護她。
當「仁慈之家」被一場無情火給燒燬時,當時的她們才十五歲,望著生活了十幾年的家園被燒燬,內心頓時五味雜陳了起來。這裡有著她們太多的回憶,而如今,一把火燒盡了所有的一切。
最後,年紀小的被分送到別家孤兒院,而她們這些年紀稍長的,沒有人願意收留,以致淪落到無家可歸。於是風亞和曉陽組成二人組,曉陽唱歌,風亞充當舞孃﹔所幸風亞舞蹈天分高,再加上兩個人的花容月貌,在各地演出也算得上小有名氣。
只是,唯一的困擾就是有些登徒子以為她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時常上門調戲兩人。
第一次,她們在大街上表演時,那些色狼趁她們收工時前來調戲。
「小美人,別急著走嘛!」一個流著口水的男子露出色迷迷的笑容。
「你別碰我!」風亞迅速把手給抽了回來,一臉嫌惡。
「我就是喜歡碰你怎麼樣?」看她一副不屑的模樣,男子心中不禁動了怒氣,好像他的手有多髒,讓她難以忍受一般。